第262章 認真一刀
夜色深沉，木葉村。
對於三代火影的死亡，最為憂愁的並非他的兩位子嗣，而是木葉的各大忍者家族，猿飛日斬擔任火影已經有數十年，如此漫長的時間早就讓各方習慣了固有的利益格局，現在這位忍雄身死，一切都需要重新劃分。
忍具製造、商隊護衛、貨物運輸、乃至村內的地產和店鋪等等方面都蘊含著巨大的利益，不斷為各方輸送著維持龐大軀體運轉的血液，猿飛一族早在木葉創立之初便加入了進來，此時無疑得主動讓出原本的地位。
火影大樓的會議室內，眾位族長盡數到期，奈良鹿久負責記錄，自從四代火影死亡，他作為曾經的重要支持者，一直處於半隱退的狀態。
主位空缺，這理應是自來也的位置，但那位三忍拒絕出席，直接帶著鳴人出發去尋找綱手，好在眾人對此有所預料。
至於綱手是否願意回來擔任火影，這在族長們看來是註定的事情，木葉不僅是初代火影和二代火影的心血，千手一族還以近乎除名的代價融入了村子整體，沉沒成本高昂到這種程度，作為僅存的嫡脈，實際上由不得她選，年輕時的助力化作了如今束縛，其實也是應有之義。
「根據暗部的匯報，卡卡西已經甦醒，敵人確定是宇智波鼬無疑，雙方的瞳力差距顯著，我認為必須立刻召回九尾人柱力，猿飛……三代大人戰死，我們承擔不起失去尾獸的後果。」
說話的人是木葉顧問——水戶門炎，鑑於綱手從未有過處理事務的經驗，因此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他和轉寢小春的地位都不會動搖，所以他此刻最關心的是木葉整體問題。
「沒有比自來也大人身邊更安全的地方了。」日向日足舉起茶杯抿了一口。
「敵人並非單獨行動。」轉寢小春反駁。
「木葉村當前拿不出影級戰力。」奈良鹿久放下筆，話語直指矛盾中心，沒有影的存在，木葉很難保證人柱力的安全，一旦人柱力失控，更加嚴重的九尾之亂將會再現，正因如此，大部分知情忍者都對自來也帶走鳴人保持沉默。
同時，又一個相當尷尬的問題被引出，影級戰力木葉除了三忍外，其實還是有的，只不過對方被關進了鬼燈城，能夠獨自狩獵尾獸的實力當然無須質疑。
「千手秋葵年紀太輕，既無親友，也無產業，甚至連家族都已經消失，這個時期讓他遠離木葉的決定沒有錯。」暗部首領說道。
族長們聞言點頭，連奈良鹿久都無法反駁，年輕意味著心緒不定，毫無牽掛等同於無所顧忌，無論如何，千手秋葵都不值得信任，更何況那傢伙出身於根部。
「等綱手上任再召回即可，還能增進一下雙方的關係，綱手姬外出雲遊的時候，千手秋葵還沒出生吧，鬼燈城那邊應該明白裡面的關係，無為並非遲鈍之人，小傢伙想來也不會徒生憎惡。」水戶門炎開口道，這就跟大名貶謫大臣，然後臨終囑託讓繼位者將其召回重用是一個道理，如果大臣聰明的話，賦閒養望耐心等待就行了。
暗部首領不置可否，自己驅逐千手秋葵的最主要原因是團藏，身為猿飛日斬的長子，他知道那位忍界之暗圖謀火影之位已久，對方想成為火影，最大受害者就是前任火影背後的家族，削其羽翼宜早不宜遲，至於個人方面，他對千手秋葵的看法沒有任何偏頗，之所以投入實際行動，也只是站隊問題罷了。
「猿飛一族不再把持起爆符製作這一塊，精通火遁的人才不少，各位商量著來吧。」暗部首領說道。
接下來便是過程冗長的利益分割，至少在新任火影抵達時，局面得好看一些，第一輪討論得出決議，木葉的醫療系統將未來幾年將得到大力發展，相關規定在奈良鹿久的參謀下快速完善。
會議結束時，長夜已然將盡，暗部首領最後一個離開，臨走前回頭注視了火影大樓半晌，自己肯定無法再留在這個位置上，相當於親衛隊長的職位只會留給絕對的自己人擔任。
暗部首領緩步走向猿飛一族的聚集地，本能地避開那些已經亮起來的燈光，路邊不少店鋪已經開始準備用來售賣的早飯，阿斯瑪最近和夕日紅走的很近，既然這位妻子人選的實力是上忍，那倒也能捏著鼻子接受。
前方拐角處路燈昏黃，就在他思緒萬千的時候，一枚普普通通的手裏劍從左面飛來，銳利的鋒刃上卻無半點森寒，忽略兩側仿佛被切開的風流，那就像是忍者學校學生扔出的訓練忍具。
暗部首領緊皺眉頭，沒有殺意、自己也沒有那種真切的危機預感，他察覺不到威脅，但從表現上看，這絕非一次簡單的投擲。
轉身雙手結印，使用過無數次的土遁·土流壁即將再現，只要釋放一次忍術，動靜足以驚動那些值守忍者，想在木葉村內完成暗殺，除非有大量內應，否則很難悄無聲息。
同時暗部首領的身影飛速後退，通常情況下，面對攻擊最忌諱的就是原地不動，而使用土流壁的原因是在自身防禦體系中這道忍術的發動速度最快。
可還未等土牆升起，暗部首領背後傳來了凌厲至極的氣息，儘管只有一瞬，但卻讓他毛骨悚然，襲擊者自始至終一直等在路燈底下，複雜的光影與環境讓對方結合站位達成了近乎奇蹟的心理隱身，而對於忍者而言，投擲手裏劍的也不一定非得是本人，這是暗殺術的巔峰。
危機時刻，暗部首領放棄了結印防禦，強行轉身扔出自己的兩柄傳導金屬短刀之一，上面附著強悍的風遁查克拉，在刀身外延展出了一層藍色的能量外衣，與此同時，無印忍術——風遁·翠嵐烈風使傳導金屬刀在飛行途中瘋狂旋轉起來，因為軌跡完美契合風遁的流轉方向，切割能力提升了數個檔次。
路燈下，江源伸手握住了草雉劍，紫色紋路在眼眶周圍浮現，仙人模式頃刻間完成，緊接著經過仙術能量加持的雷遁注入刀身。
體內世界，參天大樹中突然響起了一聲劇烈的嚎叫，這棵由木龍之術構成的大樹輕鬆從守鶴身上汲取到了海量查克拉，翠綠的樹葉一下子生長的更加茂盛，然後紛紛飄落，又在接觸地面時消失不見。
外界，江源體表溢出了一層紅色的查克拉外衣，並在剎那之間濃重非常，他的整個軀體看上去已經黑化，臉龐處連人類的外觀都無法分辨，一條完全由查克拉構成的尾巴自後腰伸出，只有握刀的姿勢未曾有絲毫改變，這將是他目前最快的一擊。
無視襲來的風遁傳導金屬短刀，他直接啟動了飛雷神。
之前由木分身投擲的手裏劍此刻已經抵達暗部首領未曾移動時的位置，三枚在光影下幾乎貼緊的手裏劍發生碰撞，帶著銘刻的飛雷神標記朝事先預判的三個方向飛去，除非獵物具有飛行能力，否則在如何也會落入攻擊範圍。
而在敵人消失的一瞬間，暗部首領已經感覺到了不妙，第一次襲擊中的手裏劍才是關鍵，但先是後退，再是強行轉身，現在的他已經沒辦法再立刻做出防禦，只能以反擊代替。
仙術·一之太刀·飛雷神斬
江源再度出現的時候，身體正和手裏劍平行，對方顯然知道如何判斷飛雷神使用者的移動位置，這位暗部首領手持另一柄傳導金屬短刀貫穿了自己的右胸，長逾一米的風遁刀刃以這種方式刺向後面。
但江源直接揮刀斬下，蘊含著數種加持的草雉劍將風刃從中劈開，然後自肩至胯把獵物徹底斜斬，鮮血灑落，暗部首領的上半身掉落至地面，下半身仍舊站在原地。
「千手……為什……」
雷遁的麻痹和致死級別的失血讓暗部首領徑直踏入了彌留之境，他已經認出了襲擊者的身份。
「或許是不滿你跟我說話的語氣。」
江源對準獵物的後腦和心臟又補了兩刀，以他的掌控力不至於讓尾獸查克拉散溢出去引起注意，畢竟尾獸化沒有使他失去理智，也因此有了細緻補刀的餘裕。
戰場痕跡由木分身負責打掃，整個過程沒有造成太大動靜，為了確保殺死身為精英上忍的暗部首領，某人揮出了認真一刀。
如果按照正常的發展，對方未來會想盡一切辦法給自己製造麻煩，因為在猿飛日斬之後，火影之位的流傳脈絡已經被成功把持，四代是三代的再傳弟子，五代是三代的弟子，六代又是四代的弟子。
未來的第七代火影漩渦鳴人更是兼具多種身份，他是三代的再傳弟子、四代的子嗣、五代的師侄、六代的弟子。
從猿飛日斬開始，火影之位的脈絡已經有了「萬世不易」的跡象，猿飛一族也會因此而繁榮下去，在暗部首領眼裡，只有一種情況能將之摧毀，那就是綱手把第六代的位置交給同族的子侄，使其重新回到千手的脈絡中，考慮到年齡和實力，以及阻止尾獸破壞木葉的功績，這是非常有可能的事情。
因為目光長遠，雙方相互敵對，從家族角度看，暗部首領相當出色且合格，原世界線中這傢伙為了傳承有序，也許暗中做出了很多努力，包括鳴人的風評逆轉，佩恩摧毀木葉主要目的是狩獵九尾，罪人和英雄實際上取決於風向，僅僅是財產損失殆盡就足以招致村民們的憎惡。
「得吃頓好的。」江源使用了三身術中的變身術遮掩自己朝著一樂拉麵走去，出於一心多用的緣故，他能清楚地感知到木分身的情況，鬼燈城裡的伙食一言難盡。
……
鬼燈城，特殊牢房。
一盤類似土豆泥和穀物調製的飯食擺在地面，搭配未知的綠色菜羹，佐以黢黑到無法辨認的鹹菜，這便是囚犯們的早餐。
江源很想對此視而不見，可介乎酸與腥之間的味道拼命湧入鼻腔，時刻確定著其存在的事實，並非鬼燈城有意要折磨囚犯，而是這地方處於海外小島，補給運輸代價奇高，即便是特殊牢房也難以提高飲食質量。
「營養價值不錯，但我拒絕。」
江源打開牢房的大門把餐盤送了出去，除非必要，他素來在衣食住行上不敷衍自己，木分身依靠查克拉就能維持自身。
遠處進食早餐的囚犯們抬頭看見某人直接走出了牢房，目光呆滯地轉向看守。
「管好自己！」看守長拿鞭子狠狠抽了一下地面。
沒過多久，無為來到了特殊監牢外，眼前這個傢伙的體魄超乎尋常，絕大部分鎖具在對方面前都沒有意義，火遁·天牢只能束縛查克拉，對於囚犯本身的肉體力量無能為力。
「你殺了岩隱村忍者的消息已經傳了過去，那邊的高層吩咐我給你點苦頭吃，這種事情我一般不介意順手為之，當然伱的身份有些麻煩，但既然掌握著天牢之術，我大概不會被輕易換掉。」無為說道。
「你知道我現在是人柱力吧。」江源問道。
「知道，獨自對抗尾獸保護木葉免遭破壞，說實話，我對你如今的境遇表示費解。」無為承認了自己的疑惑，千手秋葵今年才十二歲，正是一名忍者發展的黃金時期，而對方此刻已經有了影的實力，換作是其他任何忍村，都應該保護起來全力供應成長才是，這傢伙未來成為三忍級別的強者幾乎已經註定，只要稍微往前走幾步就行。
「我獨立制服了尾獸，雖然有運氣因素在，但結果不會改變，成為人柱力自然是因為我封印了守鶴，解開封印也不算難。」江源平靜地說，此刻的軀體是木分身，不過對方不知道，那就沒區別。
無為愣了片刻，這才反應過來對方是在威脅，實在是語氣過於平淡，仿佛在對方的認識里守鶴算不上什麼太值得重視的東西。
「你和我所知道的人柱力不同。」無為停頓了半晌後說道。
「我認為作為足以促進和平的威懾力量，人柱力應當具有和影平等的地位，恐懼的附屬品也不該是厭惡，而是尊敬。」江源站在人柱力陣營發表了看法，如果他不在這個陣營，人柱力最好還是成為工具，一切取決於自身所處的位置。
「尊敬?」無為臉上的冷峻有了變化，那是想笑卻因為肌肉僵硬無法牽動的表情。
「所指並非是我，而是對他們自己性命的尊敬。」江源回答。
無為臉色漸漸凝重，此刻他覺得對方是真有釋放尾獸搞出巨大動亂的決心，那雙眼睛裡看不出有半點屬於人類的情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