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諸伏賜死
「如今控制夏之江的傢伙正在大規模宰殺咒術師，詛咒師和咒靈，他已經站在了所有人的對立面上，現在除了五條老師沒有人能夠阻止這場愈演愈烈的殺戮。」伏黑惠語氣嚴肅地說道。
通過死滅洄游的積分規則，排在各大結界首位的人從幾天前開始就已經被夏之江源牢牢占據，遠超第二位的鹿紫雲一，從結果來看，預估有上千名泳者被殘忍擊殺。
對於咒術人才稀少的現實情況而言，這種行為已經傷及到了咒力時代的根本。
「我聽說五條已經被封印了，你們最好找到了解決辦法。」秤金次保持著冷靜問道。
伏黑惠從腳下的影子裡取出了一個泛著乾枯肉色的方塊，坦言說道：「這是獄門疆·里，和負責具體封印的獄門疆·外本是一體，我們在薨星宮的遺址找到了這件東西，只要能夠將其破壞，就能成功解放五條老師。
前陣子我們前往了廢墟中的秘檔館，裡面保存著天元大人的各種記錄，針對這種情況，只有三種辦法能夠行之有效，第一是特級咒具·天逆鉾，可以強制解除一切術式，在記錄中曾經攻破了五條老師的絕不可侵，不過目前是失蹤狀態。」
伏黑惠說道這兒臉色微僵，根據檔案的內容，這件特級咒具最終是落到了五條悟的手上，按照他對那傢伙的了解，沒準已經想辦法毀掉了，最次也是封印在某個絕對隱蔽的角落，短時間內根本找不到。
「第二個辦法是特級咒具·黑繩，效果是擾亂抵消一切術式，但是在去年的百鬼夜行事件中，已經確定被五條老師破壞。」
秤金次忍不住點了點頭，「這都是他的命，但凡當時注意一些，現在估計已經重見天日了。」
伏黑惠用眼神附和，繼續說出了第三個，也是成功率最大的方案。
「一千年前，有位特殊的咒術師被稱作天使，曾經參與過對宿儺的圍攻，它的術式效果是讓一切術式消減，在死滅洄游開啟的時候，天元大人大致預估了可能會受肉降臨的古代術師，裡面有它的名字。」
秤金次點了根煙，煙霧裊裊間，他吐了口氣說道：「所以說，我們的目的就是進入死滅洄游找到這位天使對吧。」
「沒錯，但我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虎杖悠仁開口道，「伏黑惠的姐姐也成為了泳者，死滅洄游里的戰況過於激烈，對於沒有戰鬥經驗的人來說異常危險，我們打算獲取足夠多的積分添加規則，讓那些不願意戰鬥的泳者可以離開。」
說起這件事的時候，虎杖悠仁十分認真，在澀谷事件中，宿儺將半個地區化作塵埃，那些死亡者都是他的罪孽，既然已經決定好了要在眾人的簇擁下死去，首先要拯救的就是同學兼好友，讓津美紀遠離爭鬥勢在必行。
「那就出發吧，Friend的情況我可不能置之不理。」
……
仙台結界，崩塌的體育場中。
江源隨手將最後一根塑形矛扔出，鋒利的尖端瞬間洞穿了烏鷺的頭顱，這位會飛行的古代術師此時被無數黑矛釘死在地面上，遠遠看去，像是一顆巨大的黑色海膽。
來不及訴說遺言，四位放眼歷史足以位列特級的敵人至此全部死亡。
江源繼續前進，仙台是他清理完外部後進入的第四座結界，如今只有東京和六座結界還沒有經過淨化，距離目標完成還有一點距離。
等到大規模篩殺結束後，天元結界將會再次收縮，驅趕著那些強度有限的漏網之魚不斷匯聚，現在的首要任務是消滅那些可能主動抵禦結界收縮的強者。
「下個目標，日車寬見。」
日車寬見，36歲，職業律師，十分輕鬆地通過了難關重重的各種相關考試，認識他的人無一不稱之為天才，然而那對於日車而言，不過是把必需的知識塞進大腦，再於用到時提取出來的簡單操作而已，他身上最大的閃光點是作為咒術師的才能。
其術式初始自帶領域，而在弄清原理後就領悟了結界術的基礎，再通過逆推結界術的咒力運轉，洞悉了強化術的技巧，自他覺醒術式的十二天內就成為了不遜色於任何一位一級咒術師的強者，更關鍵的是，其人已經充分掌握了自身領域，進入結界前擊殺了眾多咒靈，並反殺了超過二十位泳者。
根據塑形人偶的指引，江源來到了市中心的一座劇場附近，這裡是日車寬見的據點，通過大門進入後，舞台上的浴缸里，這位天才咒術師興致缺缺地扭過頭，西裝革履，目光望向來到的不速之客。
猶如實質的血腥味逐漸瀰漫，隱約間仿佛能聽見慘烈的哀嚎，對方的眼神像是剛剛結束一場殺戮，然後迫不及待趕赴下一場的連環兇犯。
罪大惡極。
不用領域審判，日車寬見已經得出了結論，一般來說，殺戮同類需要比較強的心理承受能力，當憤怒和仇恨平息，負面情緒就會將衝動殺人者吞沒，而能無視常理的傢伙，不是有著極端但自洽的自我邏輯，就是天生的壞種。
「死，或者接受我的改造。」江源平靜地說出了兩種處理方案。
「改造，什麼東西，客戶需要向律師詳細地介紹案件經過，否則結果不盡如人意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另外，跟我交流得支付每小時一萬円元的諮詢費，我決定偶爾扮演一下無良同行。」日車寬見從浴缸里起身，溫水將黑色西裝打濕，濕漉漉的有些難受，但這種不受世俗束縛的感覺相當自由。
「簡單來說就是失去生得術式和力量，作為回報，可以活。」
「這誰會同意啊。」日車寬見差點啞口無言，不同於厭惡死滅洄游的傢伙，他對這個儀式抱有十足的期待，既然泳者已經真切無誤地擁有了力量，那麼意味著結界的規則在一定程度上值得信任，或許有希望達成真正的公正。
「領域展開·誅伏賜死。」
領域在剎那間降臨，周圍的景色陡然發生了變化，宛若置身於真正的審判庭，法官是一位黑色怪物，雙手各自拎著一個天平，容貌蒼白奇異，雙目緊閉。
江源並未開啟領域戰，因為他將在這裡得到要素·寬容，而寬容的前提需要處在絕對公正的審判者給予，正常的法庭因為由人類踐行律法，達不到十分嚴謹的程度，或者說，智慧生物很難拋開自身的立場和觀念完全契合公正。
日車寬見看到對方直接坐了下來，難免愣住片刻，就算誅伏賜死乍一看沒什麼殺傷力，但也不至於在領域內如此淡然吧。
「你選擇了遵守規則，或許我該改變對你的看法，此刻這裡禁止一切暴力行為，不過語言暴力要另外處理，審判開始。」
天平怪物緩緩張口。
「夏之江源，於今年十一月份，殺害未成年人乙骨憂太，並從該月十三號掀起了無規則殺戮，統計受害者人數——15809人。」
日車寬見舉起了一份文件，語氣莫名地說道：「審判者通曉身處領域之人的一切信息，不過你不用擔心，我並不會共有相關情報，最終還是根據你我二人的論點得出判決，除了這份由審判者提供的本案相關證據。它未必會認定你的嫌疑，現在你必須做出自我陳述，來得到審判者的無罪判決。」
「情報沒錯。」江源頷首，「我做的。」
存在術式可以修改自身的信息來欺騙窺探類能力，但沒必要，畢竟審判者看不出自己的根底，因為本體並未在這個世界留下痕跡記錄，連結人類意識體進而得到情報的審判者無法察覺不存在的東西。
日車寬見：「……」
他工作的時候為什麼遇不見這種省心省力的傢伙。
「算了。」
日車寬見渾身咒力激盪，只等審判者下達判決，局面將完全朝自己這邊傾斜。
此刻，天平怪物再次開口：
「有罪，處死。」
一柄細長的利劍自手中延展，日車寬見豎劍於前發動進攻，這柄[處刑人之劍]所斬之人無一例外全部死亡，附帶的[沒收]能力可以禁錮罪人的咒力。
至於剛才所說的不知道文件內容自然是假的，如果所有人都說實話，那律師也快失業了，雖然審判者並不會陳述對方的動機，但殺死上萬人，日車寬見甚至第一次覺得是自己的領域出了問題。
絕對該死的壞種。
「申請再次開庭。」江源面無表情地說，既然是審判，他當然有相關的權利。
下一秒，日車寬見回到了原位，臉上明顯不太好看，這是他並未向外透露的領域情報。
天平怪物第三次開口：
「請被告陳述。」
江源看向對面的天才咒術師，有罪然後釋放才契合寬容。
「在死滅洄游開始前，你是一位常人律師，在專門研究咒術的學校中，領域展開被稱作是內心世界的投影，人的想像力存在邊界，自我覺醒出身的你應該不了解咒術界的有關條例，也就是說那個黑色怪物做出判決的依據來自人類法。」
日車寬見心裡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通常意義上，律法對於自然人的定義來自生物學，就像人類和黑猩猩基因相似度超過了98％，後者卻要歸屬於動物保護法當中一樣，我認為咒術師和人類完全是不同的物種，顯著表現於存在偏差的大腦構造，而且如果沒出錯的話，我從未擊殺處於弱勢的普通民眾，另外，動物保護法中沒有處死的判罰，作為提升整個族群生命層次和壽命的主導者，我理應得到適當的寬容與尊重，希望審判者酌情處理損害公物的罪行。」
日車寬見撕開文件袋，難以置信地喃喃道：「一萬多死者里沒有一個常人！?」
「當然是因為我在有意避免。」江源回答，星光由人提供，人口數量事關星光的獲取程度，在此基礎上，繁育能力較強的普通人就是自己最大的財富之一，如果有必要且無需付出代價的話，他甚至不介意給予一定量的保護。
審判者的最終判決下達。
「無罪，釋放，因正當防衛導致公物損壞，鑑於扼殺危險物種傷害平民的可能，不予追究，建議事後賠償。」
領域展開·諸伏賜死潰散，術式熔斷讓日車寬見腦部幻痛了一下。
在得到要素·寬容後，江源說道，「還是二選一，你應該知道自己暫時用不了領域展開吧，我現在心情不錯。」
……
正當某人挨個處理咒力超凡者的時候，虎杖悠仁等人進入了仙台結界，初次進入時落地的位置並不固定，幾人被迫分散。
虎杖悠仁遭遇了襲擊，伏黑惠遇見了一位女子，他們的目的是找到積分高的泳者，獲取對方身上的積分，然後幫助津美紀擺脫死滅洄游的糾纏。
伏黑惠被女子帶到了一棟大樓處，很顯然這是一場欺騙，零士等人發動了攻擊，雙方交戰，其中零士的術式效果是將物體收容化作紙張，等到需要時再釋放出去，相當於隨身帶著無數充滿了各種貨物的貨櫃。
伏黑惠憑藉半領域艱難勝利後，得到了敵人們的積分，同時零士詛咒他將會以最悽慘的方式死去。
虎杖悠仁解決敵人後找到了劇場內的日車寬見，此時的天才咒術師只剩下了基礎的咒力強化術，不過對於日後的魔法師而言，這已經算是禁忌奧義。
「積分，都拿走吧，我留著已經沒用了，反正也只是那傢伙不要的東西。」日車寬見此時又躺回了浴缸里，手裡拎著酒瓶，審判的最後他選擇接受那個男人的改造，好像除了失去絕大部分力量外也沒什麼異常，自己有著極高的學歷和從業執照以及專業經驗，存活下去不成問題。
「那傢伙?」虎杖悠仁隨口問道，事情超乎想像的順利，原本他還以為得打一架呢，畢竟積分可以修改死滅洄游的規則，能夠人為地創造出更有利於自己的局面。
「一個只會拙劣詭辯的混蛋，當然，若是只論相貌我承認他是我生平僅見，不過異色瞳有點太過超前，可能是年輕人的時尚吧。」日車寬見半醉著說道。
虎杖悠仁一瞬間僵立在原地，那座聳立入雲的高塔仿佛還在眼前。
「他去哪裡了！?」
剛回，明日正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