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鍊的發現,屬於意外收穫,但對於調查鈴木果步的死因,並沒有多少實質性的幫助。
諸葛誕沒有急著求證項鍊的歸屬,而是又在碼頭遊蕩一會兒。
見時間到了中午,毛利忠治的電話還沒有打過來,也是在當地吃了碗海鮮拉麵,就趕回了西武藏野市。
來到西武藏野警署,一進辦公區就見到毛利忠治與部下向島近,乃至一大票的警察垂頭喪氣。
「失敗了...」
「居然被逃了。」
「可惡的混蛋,不要被我給抓到。」
從幾名參與逮捕的警察口中,諸葛誕已經明白,自己所認為的極低概率的事,還是發生了。
他走到毛利忠治的辦公桌前,敲了幾下桌面。
「被逃了?」諸葛誕問道。
「嗯。」
毛利忠治煩躁的撓著頭髮,完全沒心思去理會諸葛誕的問題。
「呲呲-」
這時候,絲谷卯海從辦公室門口向著他招手。
諸葛誕看了眼煩躁的毛利忠治,以及趴在桌子上不動彈的向島近,微微搖頭,跟著絲谷卯海來到過道上。
「他們現在可是煩躁的很,偵探你還是別去觸霉頭的好。」
絲谷卯海告誡著,從飲料售賣機里買了瓶汽水遞給諸葛。道謝後,兩人就坐在過道的長椅上。
諸葛誕問道:「怎麼回事,應該不會失敗的啊?」
「詳細的抓捕過程我也不清楚,只是聽出警的說,撲空了。」絲谷卯海擰開蓋子,灌了一大口後說道。
「撲空?」諸葛誕感到不可思議,他問道:「你們是在什麼時候動手的?」
「早上啊,其實我也納悶,這可是特意選擇的凌晨動手,而高瀨文人的資料上顯示,他不是個起早的人啊。」絲谷卯海說道。
「會是昨晚沒回來嗎?」諸葛誕說道。
「應該不會吧,我聽他們說,去的時候,被窩還有餘溫呢。」絲谷卯海說道。
諸葛誕眉頭緊皺:「這個天氣下,餘溫應該不會維持超過半小時,也就是說他提前半小時離開了,如果不是有急事,就只有一種可能。」
「什麼?」
「有人走漏了消息。」
諸葛誕起身走向辦公區,剛到門後,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他扭頭看過去,是一位43歲的中年男子,眉毛粗重,雙眼不怒自威。
一旁看見他的絲谷卯海,差點被汽水嗆著,連忙立正喊道:「局長好!」
「年輕人,你很聰明。」
中年男子伸出手來,說道:「我叫冢原亞由男,是西武藏野警署的局長。」
「冢原局長。」
諸葛誕與他握手,差不多已經知道這位局長叫住他的意思了,如果他的猜測是對的話。
「好,既然你叫我局長,那麼我也就直說了,接下來的事,我希望你不要插手,關於高瀨文人的事,我們內部會解決。」冢原亞由男說道。
「可以,但我要得到第一手消息。」
諸葛誕本意是想進去提醒一下毛利忠治,但既然連局長都被炸出來了,而且表明了不想讓外人知道他們內部的醜事,自然不會不識趣還往裡面拱。
「好!我就喜歡爽快人,抓到高瀨文人,第一時間聯繫你。」
冢原亞由男大笑著,他又看向一旁站直的絲谷卯海,鼓勵了一句:「好好干!」
「是!」絲谷卯海神情激動,立正喊道。
「那麼,我就進去了。」
冢原亞由男向諸葛誕一點頭,走進了不大的辦公區,還順手關上了門。但就在下一秒,諸葛誕聽見了裡面的吼聲。
「混蛋!!!像什麼樣子!渣滓!廢物!垃圾!臭蟲!那種情況都能讓人給我跑了!你們還活著幹什麼!」
「查!追!說,要多長時間能找到!」
乾脆利落的吼聲下,一道微弱的聲音出現,聽得出,那是毛利忠治的聲音:「一個星期?」
「好!我就給你一星期,找不到人,你們知道後果的。」
冢原亞由男的聲音漸漸平緩下來,但還是巨大無比。
「談完了後續行動,就來說說這次行動的問題,我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誰透露出去的消息,透露給了誰,站出來。」
辦公區內一片沉默,然後,又響起了冢原亞由男的怒火聲。
門外,諸葛誕搖了搖頭,他擰開了汽水,又與膽戰心驚的絲谷卯海聊了幾句,離開了西武藏野警署。
這次的逮捕行動,大概率是某個警員泄露了消息,而目的,無非就是利益、情義。
情義可以忽略,因為如果某個警員與高瀨文人有聯繫,不會再實施抓捕前半小時才透露。
那樣一旦出現個什么小意外,很可能逃不掉,所以只能是第一種可能。
他為了利益,向某人透露了即將抓捕到犯人的消息。而會買這種消息的,只會是報社那群人,只有在他們手中,這第一手的新聞才有價值。
也就是說,某個警員,把消息透露給了一位報社成員,而那名報社成員又恰好與高瀨文人有聯繫。
巧是巧了點,但現在的問題是,這名報社成員究竟是誰?
諸葛誕坐在三角追跡者上,撓著頭,忽然拿出了手機,下載了本地的新聞軟體。
換位思考下,如果自己是那名得知了抓捕行動的報社成員,在通知了高瀨文人跑路後會做什麼?
是當做什麼事都沒有,還是趕到現場,抓拍警方撲空後氣急敗壞的模樣,撰寫成新聞?
諸葛誕曾經聽過一句話,那是某位大賢者寫的。
大賢者說:如果謀害他人性命的人是膽大包天的話,那麼報導這件事的要再上一層,添油加醋的還要更上一層。
意思很簡單,那就是兇手膽子大,但敢報導這種事的記者報社,膽子更大!
由此可想而知,那名知道警察會失敗的報社成員會如何了。
點進本地新聞軟體,甚至都不用諸葛誕刷新搜索,就已經能見到那最新最熱的頭條。
這是四季報社發表的一篇名為:《震驚!警察無故亂闖民宅,大肆搜查堪比劫匪》的新聞。
對於文章的內容,諸葛誕一目十行迅速略過,確認上面的照片只有在現場才能拍到後,也是用導航定位了四季報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