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1章:惡鬼

  到底不是真的缺心眼,簡簡單單卻也算招待了三人後,若狹留美還是問了那個早該在見面時就提出來的事。

  這三個人,是怎麼知道她住在這裡的?

  問出答案之後,才該是他們拜訪的目的。

  諸葛坐在對面,答非所問道:「若狹小姐,若是某天, 你敬愛的人被人謀害了,你會怎麼做?」

  若狹留美那纖細的眉頭微微皺起,不曾想到諸葛會突然問這種問題,她思量道:「會很痛苦很難受吧。」

  「就不想報仇?」諸葛問道。

  若狹留美輕輕搖著頭,「不想,自會有法律制裁他的。」

  「若是那人就在你眼前呢。」諸葛的聲音很輕,不會給人強硬的感覺,只是注視著她的雙眸, 「就真的一點也不恨?不想知道為什麼?」

  若狹留美搖著頭, 「不會有那天的。諸葛先生,你還沒說,是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的呢。」

  羽田秀吉進屋後一直沒有出聲,見他們一問一答,忽的輕嘆一聲。

  他沒有插話的想法,只是想到不美處,偏偏又做不了什麼,鬱悶之下只能盯著那杯柳橙汁出神。

  「找你並不難,隨便打聽打聽就知道了。」

  諸葛望向陽台處,這棟公寓既不靠海,也不在無人區,看過去,沒有什麼美景,只有黃昏落幕時的微光還算不錯。♔🏆 6❾𝔰Ĥù𝔁.𝒸𝔬ϻ 🔥⛵

  黃昏的光沒有午時的耀眼,沒有清晨的養人,有的只剩漸去的溫暖與慵懶,還有些許預示著夜晚降臨的寒意, 或許是被這抹寒意渲染,屋內的氣溫也漸漸冷了。

  「倒是來這裡的目的,並不是那麼簡單。若狹小姐想聽嗎?」

  「看來不是來特意拜訪我的了」

  若狹留美哀愁地垂下腦袋,很是傷心喪氣,她無力地揮揮手,「不聽不聽,反正不會是什麼好事吧,我這輩子就是倒霉的運。」

  諸葛咧嘴笑道:「也是,不過還是聽聽為好,故事會落幕,但總要有結局,總是這麼躲著也不好。」

  若狹留美疑惑地看著諸葛,仿佛在問這話什麼意思?她聽不明白。

  「真不明白?」

  諸葛凝視她許久,可她的眼神里看不見半分的心虛跟閃躲。

  他心中苦笑,怎麼這世上,這麼多人喜歡演戲呢,偏偏一個個的演技都不差。

  他自認已經說的夠淺顯易懂了,難不成真要他撕破臉皮?為了事件的真相, 那自無不可, 可現在為止,他也只有三四成把握,若是猜錯了,可就傷人了。

  「若狹老師,你家裡有將棋嗎?」

  「將棋?」若狹留美有瞬間的失神,「灰原同學要將棋做什麼?」

  也不瞞著,灰原哀指著羽田秀吉,煞有其事道:「來的路上,羽田哥哥跟我說,他下將棋可厲害了,是名人呢。我想讓他教我下棋,可是又怕學不會,如果老師家裡有的話,就想借來試試看,如果喜歡就讓諸葛大哥買給我。」

  若狹留美眉頭緊鎖搖著頭,「沒有哦,老師不喜歡下將棋,所以家裡面沒有,抱歉啊,灰原同學。」

  灰原哀的臉上滿是失落,「誒~~我還想學學看的,不過沒有就算了。」

  仿佛是多雲轉晴,眨眼的時間,她臉上又掛起甜甜的笑容,「若狹老師認識羽田秀吉哥哥嗎?他說自己是下將棋的名人,其實我有些不信嘞。」

  若狹留美眼皮子跳動,偏過頭去,儘量不去看羽田秀吉,輕聲說道:「不認識呢,老師說了,不喜歡將棋哦,小孩子要乖乖聽老師的話。」

  灰原哀哦了一聲,她乖巧地點頭,那裡有平時的冷淡,就像個天真活潑的小姑娘,還朝諸葛吐了吐舌頭,「諸葛大哥就會說大話。」

  諸葛哀嘆一聲,捂著腦袋,「是是,你教訓的是。」

  他歉意地對若狹留美說道:「我來這裡其實是為了調查17年前的一樁懸案,羽田兄是那受害者的義弟,過了許多年了,找上老師是因為最近發現了點線索,那嫌疑人的畫像跟老師你有些不,應該是認錯人了總之,抱歉,是我唐突打擾了,之後我會在單獨過來謝罪的。」

  「不用不用。」

  若狹留美仿佛被驚到了,她連連擺手,又鬆了口氣,「原來是來調查案件的嗎,確實有些倒霉呢,不過我可以幫忙哦。有什麼需要,你儘管提就是了,這點覺悟我還是有的。」

  諸葛遲疑了瞬間,「還是算了,應該確實是認錯人了。」

  「諸葛偵探!」

  一直沒說話的羽田秀吉再也忍不住了,他臉色不豫的質問道:「什麼叫算了,她」

  他指著若狹留美,又看了眼身旁的灰原哀,一時竟也有些說不出話來,仿佛泄了氣的皮球,只鼓著最後一口氣咬牙道:「就這麼走了?」

  諸葛眼含歉意,「報酬金我會推給你的,如果你事後發現了更多的線索,可以在聯繫我,現在,只憑藉一副畫像,這,我實在問不出口。」

  他又是嘆了口氣,「小哀,我們回去了。」

  「哦。」

  灰原哀乖乖地跳下沙發,對若狹留美揮手告別。

  「真的不留下來嗎?」

  「嗯,打擾了。」

  「那我就不送了。」

  黃昏的光照在她的眼鏡上,反著光,她就坐在那裡微笑著一動不動地揮著手。

  等到羽田秀吉忿忿不平地跟著諸葛離開,若狹留美還是坐在那裡,只是嘴角笑容漸漸消失,最後嗤笑了一聲。

  等了一會兒,見沒有去而復返,這才去了玄關重新掛上門栓,之後又慢悠悠地走過每一寸地板,查過所有諸葛去過的地方,最後回到臥室。

  她瞥了眼窗外的黃昏景象,坐在電腦桌前,打開抽屜,裡面安安靜靜的躺著一枚將棋「龍馬」。

  那是將棋「角行」的升面,除開斜向走任意格,還可以選擇上下左右任走一格,不過不在棋盤,也無意義。

  倒是羽田

  若狹留美握著將棋「龍馬」,拇指摩擦著將棋的一面,多久沒有聽見這個姓氏了,好像如今想起來,仍是覺得怎麼會有人蠢的那般無可救藥,罪無可恕。

  越想越是覺得怒火中燒,可猛地像是有盆涼水澆在心頭,一陣惡寒。

  她的餘光瞥見了,就在窗戶外面,一個人頭倒掛在那裡,剛剛正在盯著她,她看過去時,又如同蜘蛛一般攀爬著消失,這般詭異的景象嚇的她不輕,可回過神來,就是滿臉怒容。

  有若實質的惡意升騰,好似那羅剎惡鬼在世,若狹留美緊握著那枚「龍馬」沉著臉靠近窗戶,猛地拉起了窗簾。

  她坐回床邊,神色陰晴不定,沒過多久,玄關就響起了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