瑲玹回來的第二個月,特意發了請帖,盛邀鬼方族長鬼方赤狄來神農山相聚,並舉行了盛大的歡迎儀式。此舉一出,全大荒都在猜測陛下和鬼方氏必定是達成了某種協議,形成了利益共同體。陛下有鬼方氏強大的助力,政權更加穩固,而鬼方氏不但勢力更加強大,背後更有西炎王政權的加持,已然成為官方認證的四世家之首。
至於雙方達成何種共識,更是引得各方勢力紛紛猜測。雖不知該如何應對,但都知道親近鬼方氏總是沒錯的,所以紛紛向鬼方赤狄示好。奈何鬼方氏本就神秘,這新任的族長鬼方赤狄更是心高氣傲至極,不但謝絕了所有前來拜訪的各世家大族,還放出話來,稱鬼方氏只效忠於西炎王,絕不結黨營私。
這一來,讓那些原本滿心期待的世家大族們碰了一鼻子灰,心中雖有不滿,卻也不敢輕易表露。
小夭知道赤狄來到神農山的時候,瑲玹已經和他密謀了一天一夜。小夭滿心期待地以為他們說完正事以後,赤狄至少應該會和她見上一面,卻不想赤狄竟未露面,直接回了鬼方。
小夭在小月頂等了一夜,甚至精心備下了酒菜,她知道他愛吃魚,特意到集市上買了乳豬般大小的鮮魚,雖然和之前相柳在海邊吃的魚不同,卻也是十分鮮嫩肥美,她精心準備了各種草藥製作的調料,就等著他們談完事情,她烤給他吃。可是直到午夜時分,仍沒有半點音訊,小夭讓苗圃去打聽,苗圃回來卻說鬼方族長已經連夜離開了神農山。
小夭站在庭院中,看著精心準備好的吃食,眼中的光芒漸漸黯淡下去。她原本以為,哪怕世事無常,舊日的情分總該還在。可如今,這冰冷的現實卻像一陣寒風,幾乎吹滅了她心中的那點期望之火。
小夭不死心,第二日讓人請瑲玹過來,期期艾艾的問:「哥哥,昨天赤狄。。」瑲玹好笑的敲了一下小夭的額頭:「有話就說。。」小夭臉色一紅,說:「你們談了很重要的事情嗎??」瑲玹說:「是的,我們談的事情非常重要,赤狄的格局和能力超乎常人,即使是蓐收都難以企及,論才幹,即使他坐擁天下,都未必遜色於我。。」小夭急切地道:「哥哥,他絕不會覬覦這天下的。」瑲玹笑道:「傻丫頭,瞧你緊張的,我知他志不在此,所以才更想和他拉近關係。除了愛才惜才,也想讓他成為我最強的助力,無論他是相柳還是赤狄,皆是大荒內最有才幹之人,從財力到軍事才能,我活了這千百年,竟無人可與之比肩。」瑲玹面帶微笑,他對赤狄是發自內心的欣賞。可轉頭看到小夭眼中的傷感,又心疼的道:「小夭,我知你和他有幾百年的情誼,哥哥不會阻止你們接觸,甚至。。甚至。。」瑲玹有一瞬的沉默,「甚至你們相處的越好,越對我有利,可是小夭,哥哥還是希望你想清楚,無論是相柳還是赤狄,他心有大義,絕非沉迷於小情小愛之人,並非你能輕易掌控,他不是璟,滿心滿眼都是你,倘若你想和他相伴,註定是條布滿荊棘的路。。」小夭苦笑,眼裡有無盡的落寞「哥哥,他有提到我嗎?」瑲玹一愣,幽幽的說:「他未曾提及你一字一句。」小夭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她輕輕咬著嘴唇,聲音顫抖著說:「好,我知道了。」
失落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小夭緩緩轉身,腳步沉重得仿佛拖著千斤巨石。千百年的點點滴滴在腦海中不斷閃現,小夭捂著胸口,在心裡不停的問:「相柳,我在你心裡到底是有多不堪?連見一面,你都不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