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7章 不愧是相國大人,這套路是用了一套又一套
寧遠舟語氣微頓:
「相國,想必你也看到了,高家嫡系子孫是我多年的好友,又有兩位武功高深莫測的朋友,我相信你大可以用元祿他們的性命來要挾於我。」
「但我可以向你們保證,在他們人頭落地之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相國大人只怕也會性命堪憂。」
「且身死之後,整個章家恐怕更是.」
章崧神色微變,聽出了話中深意,便笑著繼續道:
「呵呵,我當然相信,而且,我還相信你這個人不受要挾。」他話鋒一轉:
「但是,寧堂主,若是此事關係到盈公主的性命呢?」
寧遠舟目光一閃,就聽章崧說道:
「安國同意我國以重金贖回聖上,但要求是以皇子為使,你也知道,丹陽王已經監國,他是巴不得聖上死在安國,英王又病重,以至於盈公主便自請以皇子身份赴安。」
「此時此刻,她正在午門行辭陛禮,過一會兒,車駕就該到附近了。」
他說到這,向寧遠舟湊近了一些,壓低音量:
「我再說一句心裡話,其實我並不在意你是否能迎回聖上,但是只要你平安護送公主,見到遠在安國的聖上,找他要一封傳旨於皇后腹中親子,爾後由我監國的聖旨就行。」
章崧挺直腰板,聲音逐步放大:
「寧堂主,如果你還想拒絕,我現在就讓公主去死。」
他不理會寧遠舟的沉默,厲聲道:
「其實,我並不在意這把龍椅是誰坐,但是我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挑戰我掌控大梧的權利。」
章崧濃眉一皺,做出提醒的模樣:
「現在公主的車架,差不多應該要經過西郊山坳,只要我讓人放出鳴鏑,埋伏的人會立刻點燃火藥。」
「寧堂主,伱是知道的,我這個人向來沒有什麼耐心。」
他見寧遠舟依舊沉默,便開始倒數:
「十、九、八、七、六、五」
「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稍安勿躁。」高要眼疾手快的攔下了想去阻止了元祿。
一支發出刺耳聲音的箭矢沖天而起。
元祿見狀,怒不可遏的道:
「高大哥,這奸相太過分了,公主才十六歲,她有什麼錯,竟要這般害她性命。」
高要眼神示意亭內依舊鎮定自若的寧遠舟:
「聽聽,你家寧頭兒會怎麼說。」
只見寧遠舟一臉平靜的開口:
「方才相國就說了,沒有經過多方驗證的消息,就是胡扯,如果僅憑一句話,我就相信你會殺了盈公主,是否有些太過兒戲了。」
「不過呢,我倒是相信你會派人埋伏公主,但只要偽造丹陽王想要殺害公主的假象,反而能備你日後之用,我應該沒說錯吧。」
章崧拍手叫好:
「厲害,洞見如燭,老夫越來越覺得當初不該選趙季去執掌六道堂。」
他語氣一變:
「好,如果我現在放棄要挾,僅僅以一個梧國百姓的身份,請求你護送公主和十萬兩黃金,安全赴安,迎回聖上,你可願意?」
章崧見寧遠舟始終不答覆,直接起身,以無比誠懇的表情說道:
「我章崧雖然是世人眼中的權臣奸相,但仍不忍同胞生靈塗炭,寧堂主,請你看在同為梧人的份上,受章某所請。」
說罷,深深作了一揖。
寧遠舟起身,裝模作樣的作揖回道:
「百姓確是大事,但我有傷在身恐難擔此重任。」
章崧聽後,當即站直身子,側身而立,道:
「你可知護衛聖上而被俘往安都的天道道眾,已全數身亡了嗎?」
寧遠舟聞言,臉上不復剛才的從容,嗓音低沉:
「你說柴明他們?」
亭外的一名六道堂的緹騎滿是悲切的開口:
「因為戰事中斷的西北鴿道剛打通,馬上收到了安都哨點傳來的消息,天道被俘的兄弟,由於傷重難治,已經全數殉國。」
章崧又補充道:
「他們現在並不是英雄,都被朝廷內外的人稱為叛徒。」
他還召人遞過來一些東西,再對寧遠舟道:
「這是在我軍退守的瞻州發現的無名揭帖,你看看,上面寫著,六道堂賣國,傻皇帝遭殃。」
「這個是虎峙騎送往朝中的奏章,文中直指天道道眾,軍前擅權與安國勾結一致,使聖上蒙塵。」
寧遠舟看著揭帖和奏章,終是不由破防,他在六道堂待了十幾二十年,怎麼可能沒有感情,不然他也不會在當上副堂主的時候,對六道堂進行革新,就是想要六道堂的兄弟們過上更好的日子。
「你撕的了這些,可你撕不了天下人的悠悠之口,敗軍之將,當然會拼了命地推卸責任,而只有一個人回來的天道道眾,便成了最好的替罪之物。」
「寧遠舟,你身為六道堂的前副堂主,就算你不心痛當初你的革新化為烏有,難道你還能眼睜睜地看著,當初把你血海里背出回來的兄弟,死後還要背上千古罵名。」
章崧神情逐步變得激動,說到最後,更是怒指寧遠舟。
「我若不願,那就只有一個法子,我親自前往安國,救回聖上,讓他親口跟天下人證明天道殉職兄弟們的忠貞英勇。」寧遠舟語氣低沉的總結道。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章崧端起桌上的茶杯,遞在寧遠舟的面前,問道:
「那你去,還是不去?」
寧遠舟接過茶杯,正準備一飲而盡之際,一道指勁擊碎了茶杯,再傳來一陣賴洋洋的話:
「不愧是相國大人,這套路是用了一套又一套,先是捧殺,又恩威並施,硬的不行,就來軟的。」
「精準拿捏住了寧遠舟的軟肋後,便開始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用起了陽謀,以家國大義的方式,行攻心之舉,難怪你能爬到一國宰相的位置。」
章崧看著打翻在地的茶杯,又聽著高要所說的話語,臉色一下子就冷了下去,道:
「高家子,你高家歷代先祖跟中原皇室定下約定,只經商,不參政,若是要違背的話,你可知你高家在諸國的產業皆要予之,你現在是要插手我大梧內政嗎?」
「違背約定?我又不曾阻止你讓寧遠舟赴安,何來違背約定之說,只是看不過眼罷了,方才你說的這般情真意切,但為何又無比下作的在茶中下劇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