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6章 有些東西,你無論想怎麼阻止,都是阻止不了的
翌日,梧都外的荒郊之地。
不僅有著楊蛟、任如意、高要和寧遠舟四人,還有一位陽光和煦的少年郎。
高要抱拳道: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寧兄,等你安頓好後,找到當地的有間客棧,屆時,你我自是有再次相會之機。」
寧遠舟抱拳回道:
「放心,我怎會忘了你這個世代經商的大豪商,你家族中的有間客棧,那可是遍布九國,我安頓好之後,定會第一時間傳信。」
他側身對著楊蛟:
「楊兄,雖你我相交時日短,但你既是高兄的至交好友,那便是我的朋友,期待有一天,我們能把酒言歡。」
楊蛟眸子微凝:
「還是別這麼快道別,不遠處可是埋伏了一大批六道堂的人吶。」
高要滿懷笑意:「說來很不巧,前幾日梧都內的朱衣衛分部被六道堂搗毀,近幾日朱衣衛已打算報復,這兩撥人會不會剛好撞上。」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皆是耳聰目明之輩,隱約聽到陣陣廝殺之音。
「高兄,你.」
高要連連擺手:「你千萬別冤枉好人啊。」
寧遠舟搖頭失笑:
「高家,是在九國中都赫赫有名的存在,傳承了幾百年,並且,還能在諸國林立的亂世中,混得風生水起,讓各國的皇室都會其三分薄面,伱又是高家這一代唯一的嫡系,說不是你,是不是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高要沒好氣的回道:
「你就別不識好人心了,要是沒有我,你確定你今日能夠遠走高飛,就此隱世而居。」
他率先邁步向前方走去:「走吧,去看一看這些人究竟是想截殺你,還是想留下你,繼續讓你為其賣命。」
當眾人來到傳出廝殺之音的地方後,就見遍地都是癱倒在地的人影,還有少部分人重傷不起,而兇手們卻都不見了蹤影。
「婁青強,竟然是你,沒想到才兩日不見,你就被人打的如此之慘,瞧你們的架勢,應是準備行截殺之舉,只可惜反被人暗算。」寧遠舟走到一個遍體鱗傷的人面前。
「寧遠舟,你少在這貓哭耗子假慈悲。」重傷男子也就是婁青強捂著胸口道。
與此同時,任如意看到婁青強剎那間,眼底浮現一抹冷意。
然而幾個呼吸間,冒出大批的弓箭手,皆彎弓搭箭的對準站著幾人,接著走出一位老者。
「寧堂主,別來無恙。」
寧遠舟作了一揖:「相國,好久不見。」
老者也就是宰相章崧笑道:
「趙季既然請不動你,我就只好親自出馬了。」
他抬手示意:「請你喝杯茶。」
寧遠舟轉頭看了高要一眼,表示稍安勿躁後,就邁步向章崧走去。
幾乎同一時間,任如意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片樹葉,婁青強脖頸之處倏地多出一道血淋淋的傷口,就此一命呼呼。
「第一個。」任如意淡漠的吐出三個字。
「都別動。」章崧眼見場上氛圍一下子緊張起來,馬上大喝一聲。
楊蛟則是冷眼旁觀,明白這是任如意假死後潛入朱衣衛,就在前幾日,一個待她極好的姐妹,就是昨夜她口中的一個叫做玲瓏的女子,慘死在婁青強手上,這是在報仇雪恨。
高要絲毫任何緊張之色,笑容滿面的誇讚道:
「任姑娘,真是看不出來啊,你的身手如此之好,果然,我的眼力終是不如楊兄。」
章崧眼中閃爍一抹精芒,沒料到寧遠舟的朋友除了有高家嫡系子孫外,還有身手高超的女子,那麼其中一看就不似凡人的黑袍人,恐怕也沒這麼簡單。
旋即,他下命道:
「你們都給我聽好了,不得對寧堂主的朋友無禮。」
不遠處,臨時搭建的亭子內,章崧和寧遠舟對坐。
「楊兄,看樣子是這章相國準備給寧遠舟下套了。」高要嘴角一撇。
「有些東西,你無論想怎麼阻止,都是阻止不了的。」楊蛟漫不經心的開口。
「高大哥,寧頭兒會不會有事?」少年郎也就是元祿一聽,急忙問道。
「放心,有我在呢,你家寧頭兒不會有事。」高要說完,看向楊蛟:
「我是不能阻止某些東西,但保全他人的性命,我還是能做到的。」
另一邊,寧遠舟見章崧親自為他沏茶,直接了當的開口:
「相國來意,寧某心知肚明,只是在下才疏力薄,實在難以擔此重任。」
章崧一邊將斟滿茶水的杯子推到寧遠舟面前,一邊說道:
「才疏力薄?那老夫豈不成了行屍走肉?」
他側頭看向亭外站著的許多傷勢不重的六道堂之人,道:
「說說,在你們這些六道堂緹騎的腦子裡頭,間客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其中一人恭聲回道:
「監視,刺殺,收買變節之人。」
「這些小事,節度使養幾個遊俠就能做到,可朝堂為什麼還要花每年軍餉的六分之一,養著你們這些六道堂?」章崧不等人回答,又道:
「寧遠舟的武功或許比你們高一點,可智計卻勝於你們百倍,六道堂上千人,只有他一個人知道間客對於朝廷的真正作用。」
「不是暗殺,不是偷盜,而是搜集整理出真正對國政有用的情資。」
「可是,你們的寧堂主走後,趙季閒置地獄道,廢了森羅殿,是以聖上出征前拿到的情資,十條倒有九條都是假的,為什麼?」
章崧定眼看向寧遠舟,一字一句的道:
「是因為人家安國的朱衣衛也不是吃素的,也會同樣發出假消息,沒有經過多路驗證的情報,就是胡扯。」
他又側頭:
「剛才趙季的親信婁青強死了,我毫無所動,因為在我眼裡,他連你們寧堂主的一根寒毛都比不了。」
寧遠舟聽完,只是笑了笑:
「相國過譽了。」
「其實我並沒有給你戴高帽子,此次聖上被俘,敗因之一就在六道堂。」章崧一臉誠懇:
「說句心裡話,我很早之前就欣賞你的才幹,可你始終不願為我所用,我就只能袖手旁觀,聽任趙季再三陷害於你。」
寧遠舟不為所動的推開面前的茶水,道:
「相國此言呢,無非是想要恩威並施,在下早已厭倦了朝堂的傾軋,而且,也因入獄,身體早已五勞七傷,實在是難以擔此重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