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和將臣燒黃紙，拜把子
馬小玲瞧見林歌沒跟上來，回頭看向他問道：「愣在那裡做什麼？」
林歌收回目光看向馬小玲回道：「我掐指一算，今天不是進古堡的好日子，不如先回鎮上休息，擇個吉日再來。」
「神經。」馬小玲送給林歌一記大白眼，轉身朝古堡里走去。
林歌並不想告訴馬小玲，你們馬家追了幾千年殭屍王將臣就在古堡，估計對方可不管打不打得過，提起甩棍先去干一架再說。
但這裡是輪迴世界不是電視劇，將臣萬一不想放海，一巴掌把馬小玲拍沒了，那就直接大結局了。
並且，林歌自己也沒想到，將臣會送這麼大個驚喜，不，驚嚇，竟然如此有雅興的跑來古堡喝酒。
馬小玲在女僕的帶領下，從古堡一樓開始「參觀」，林歌則直接上了頂樓陽台，卻見將臣還站在原本的位置，朝他舉了舉杯，笑著說道：
「小朋友，不必驚慌。昨天我察覺到我的朋友情緒有些不對勁，特意來見了見他。通過他的描述得知是因為認識了一位很有趣的小朋友，才會導致情緒不穩定。而我只是出於好奇，想見見這位神奇的小朋友到底是何方神聖，才會出現在這裡。」
林歌：……你才是小朋友，全家都是小朋友。
當然。
這話他也就只能在心裡說說，畢竟以將臣和盤古族的「年齡」來看，他確實算得上「小朋友」。
只是，聽了將臣這話，林歌心中卻產生了一些疑惑。
因為按照他的猜想，詩雅的出現，以及將他和馬小玲引入精靈之森，這應該都是將臣在幕後操控。
而從將臣的話來看，似乎並不是那麼一回事，甚至有可能精靈講述的那些信息，也並非是將臣所為。
怎麼回事？
將臣是在逗他這個「小朋友」玩，還是別有目的？
「過來坐吧。要喝點什麼？紅酒？茶？」將臣很熱情的招呼林歌。
既然將臣都主動來送驚喜了，林歌索性也就不再顧慮，上前端起桌上的酒杯回敬將臣：「先生氣宇軒昂、氣度不凡，不知該怎麼稱呼？」
「姜真祖。」將臣微微笑道：「閣下怎麼稱呼？」
林歌回道：「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十八歲打遍港島無敵手，二十歲出任洪興龍頭，二十二歲退隱江湖，人稱降妖除魔小白龍，蔣家『蔣天生』！幸會！」
將臣總覺得林歌這段話聽上去怪怪的，但一時間又想不明白到底哪裡奇怪，索性也不去想了。
將臣笑著說道：「聽我的朋友提起，你似乎很崇拜秦始皇？」
林歌道：「崇拜秦始皇，總比追星強吧？」
「哈哈哈。蔣兄弟挺有意思，我很好奇，秦始皇在你看來，又有什麼值得崇拜的地方？」將臣問。
林歌回道：「人對『第一』總是有無限的暢想和嚮往，就歷史上第一位做到『統一』的皇帝，就值得欽佩。」
林歌又開始了侃侃而談，放開了之後，他與將臣大聊特聊。
經過一番試探，林歌驚訝的發現此時的將臣還是劇中那個忘記了自己盤古族「身份」和「使命」的將臣。
那即是說，昨晚在精靈之森指使精靈告訴他命運「真相」的幕後之人，並非是將臣。
但不是將臣，又會是誰？
將臣與林歌聊得十分開心，或者說他和任何人都能聊得很投機，畢竟年齡就是他最大的優勢，幾千年活下來，讓他的談吐、知識，都非常人所及。
林歌聊著聊著，頓時就覺得快在將臣面前「瞎掰」不下去了，畢竟他連《僵約》的劇情都只記得一些關鍵信息和名場面，還沒粉到每分每秒，連台詞都能背的地步，就更別說討論「歷史」問題了。
沒東西可「侃」，林歌索性將話題又扔回給將臣：「姜先生，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這座小鎮和精靈的傳聞？」
「略有耳聞。」將臣微笑著點點頭。
林歌說道：「萊利先生給我講過一個故事，他提到只有心靈純潔之人才能聽到精靈說話，而他的一位好友，卻能和精靈溝通。這位『好友』，該不會就是姜先生你吧？如果姜先生不介意，能否也和我分享一下精靈的故事。」
「當然。」將臣笑著，向林歌講起精靈的故事。
在他的故事裡，精靈是人類靈魂中最純潔的存在，當人死後，代表罪惡的靈魂便會下到地獄接受審判，而靈魂中最純潔的那部分，便會化作精靈繼續守候這片土地，直到完成它們的使命。
「使命？精靈的使命是什麼？」林歌好奇地問。
將臣回道：「或許是將這片土地的故事傳遞下去，又或許是守護這片森林不被人類破壞……真正的使命，恐怕只有精靈才知道。」
「姜先生果然不是一般人，竟然連精靈的事情都知道的如此清楚。能和姜先生成為朋友，是我的榮幸。」林歌端起酒杯，向將臣敬道。
將臣回之一敬，目光狀似無意的掃向下方正在女僕帶領下，逛著古堡花園的馬小玲和金正中。
「聽蔣兄弟剛才提到，你歸隱後做起降妖除魔的壯舉，又與驅魔龍族馬氏一族相識，不知是哪門哪派的弟子？」將臣問道。
林歌道：「在下並未拜入門派，只是年少時曾與毛小方道長的後人有過一些交流，學了些皮毛。」
將臣聞言點了點頭：「原來蔣兄弟與南毛北馬中的毛家有些淵源，說起來，當年我四處旅行時，也曾和毛小方道長有過一面之緣。只是奈何當時被……咳。國內的局勢影響，沒能深入交流，實屬遺憾。」
林歌猜測將臣估計是想說當時被馬家的人盯上了，不過以毛小方的本事，應當不難看出將臣殭屍的身份，到時候還會不會和他深入交流，也是個問題。
「凡事講緣分，可能當初姜先生與毛小方道長的緣分未到。說到緣分，我就覺得和姜先生特別有緣分。特別是今日一談，讓我受益匪淺。我對姜先生的景仰就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我看既然這麼有緣，不如咱們燒黃紙、斬雞頭，拜把子做個異姓兄弟！」林歌說著，掏出一迭黃紙，親切的上前摟著將臣的肩膀，走到一旁的空地。
將臣從出場到剛才，臉上都保持著溫文爾雅的笑容，然而在這一刻，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將臣雖然壽命遠不止幾千年，實際上「入世」也有幾百年，這還不包括在暗中觀察人類的年限。
然而這些時間裡將臣與形形色色的人打過交道，有畏懼他的氣勢選擇臣服的，有知道他的實力後選擇追隨的……但他從未見過如此「自然」的表露出，想要和他燒黃紙斬雞頭，拜把子做兄弟的！
「這……不太好吧？」將臣雖然就之前的聊天，也挺看好眼前的年輕人，但僅僅是「看好」，或者說做個朋友還行，拜把子做兄弟這種事……
林歌側頭直視將臣，嚴肅認真的說道：「姜兄弟你放心，我這人與人交好從不看出生，哪怕姜兄弟你只是一介普通人也沒關係，誰叫我們投緣。以後在港島，我罩著你，誰欺負你就是不給我蔣天生面子……」
將臣看著眼前長篇大論一嘴歪理的林歌，心中頓時泛起一陣古怪感，但僅僅是那一息愣神的功夫，腦海中忽然有個聲音在讓他「同意」。
詭異的是，當這個想法出現的一瞬間，就在將臣的腦海中被無限「放大」，這種奇怪的「情感」，將臣千萬年來只出現過一次。
上一次是沉睡千萬年，第一次醒來時，對女媧的一見鍾情。
而這一次，卻是覺得眼前的少年無比的順眼，竟然真的想要和他燒黃紙、斬雞頭，拜把子做兄弟！
荒唐，荒謬。
將臣想不明白，為何如此荒誕的想法會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中，並且真的就鬼使神差的點頭。
將臣這一點頭，別說將臣自己懵了，就連一時口嗨的發起者林歌也懵了，但將臣都點頭了，他豈會錯過如此好的機會。
立即擺香爐，擺銅盆，擺黃紙……香蠟紙燭準備好後，「咚」一下率先跪了下去，然後抬頭一臉期待的看向將臣。
將臣：……
「你這些東西……都是從哪拿出來的？」
「小伎倆，不值一提。要是沒點本事，真好意思和姜兄弟你拜把子。」林歌目光真摯的看向將臣，仿佛在用眼神催促，我這姿勢都擺好了，你怎麼還不行動。
或許是感受到林歌如此「真摯」的目光實在不好拒絕，又或者是腦海中那個詭異的聲音不斷催促，將臣真就跪了下去，與林歌並排跪在一起，燒黃紙，拜把子！
將臣眉頭微蹙，那一瞬間「意識模糊」的感覺，雖然已經過去了千萬年，但他還記得自己在這個世界還未存在，混沌初開，漂浮在茫茫宇宙中沉睡時，也出現過類似的感覺，然而就是在這「意識模糊」之後，他醒了。
只是那時候將臣失去了所有的記憶，又或者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失憶了，還是他原本就是隨混沌初開產生的一個「新的個體」，一個沒有任何記憶的白紙。
也是在那時候，將臣聽到了一個溫柔的聲音，一個在向上蒼祈求，允許她創造人類的祈禱。
女媧。
上一次的「意識模糊」，讓將臣產生了「愛情」，而這一次的「意識模糊」，又突然蹦出個「友情」。
饒是再蠢的人，也意識到不對勁了，更何況是將臣。
將臣目光一凝，眼中的冰冷一閃而逝，而下一刻，他的臉上再度恢復之前那溫文爾雅的笑容。
「既然與蔣兄弟如此投緣，那在下就仗著年長你一些，擔蔣兄弟一聲『大哥』，我們……」
將臣正說著，卻見林歌撓著腦袋，一臉不好意思的朝他說道：「真祖啊，其實我沒和你說實話，我怕嚇著你。」
「嗯？」聽到這種奇怪的稱呼，將臣面上的表情明顯有些不自然，但還是強撐著問道：「此話何解？」
「唉。」
「其實。」
「我是不死人。」
林歌長嘆一口氣，用說書先生的口吻開始了他精彩紛呈的一生：「我其實是個活了幾百年的老怪物，我之前所說與毛小方道長的後人有些淵源並不是實話。因為，我就是毛小方的師弟，茅山第九十九代真傳弟子，只是和真祖你聊得太投機，生怕你嫌棄我這老怪物的身份……咱可是已經燒黃紙拜了把子，你可別嫌棄我。你放心，以後大哥我罩著你，不說你全世界橫著走，至少沒人敢欺負你。」
將臣：……
他忽然明白，萊利的情緒為什麼會如此的不穩定了。但凡換個心性不太穩定的人，怕是腦溢血都要被整出來。
聽說人類世界有個叫做「精神病院」的地方，這小兄弟該不會就是從那種地方出來的吧？
「怎麼？你不相信？」
「看著。」
林歌說著，取出一把匕首，「唰」一下抹過自己的脖子，一時間血花飛濺，這神操作直接把將臣看懵了。
接著，林歌又取出止血噴霧，對著脖子上的血口一噴，血口頓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林歌朝嘴裡塞了幾顆回血丸，邊嚼邊摸著已經恢復如初的脖子說道：「怎麼樣，沒騙你吧？」
「這……」將臣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林歌驚訝道：「啊？你還不信？」
「沒事。」
幾乎說話的同時，林歌手掌朝地上一按，拿著那把匕首，「噗」一下從手背刺入，將手掌刺了個窟窿，血「噌噌噌」的往外冒。
林歌面無表情的收回匕首，拿著止血噴霧恢復傷口，那雲淡風輕的模樣，仿佛扎的不是他自己的手一樣。
「阿祖啊，我可當你是親兄弟，才敢把這秘密告訴你，你可千萬別對外講。特別是馬家的人，我每隔幾十年都是用新的身份和她們接觸，也是避免他們把我當成殭屍給收了。」林歌說道。
「殭屍？」
林歌點點頭：「對，殭屍。雖然我對殭屍沒什麼感覺，甚至懷疑我自己也是殭屍中的一種。但是馬家不一樣，她們的祖先馬靈兒當初被殭屍所害，這馬靈兒也是個狠人，直接給後代下了個千年詛咒，讓她們世世代代追殺殭屍。唉，都是可憐人。」
將臣聞言，心中對那古怪的「意識模糊」產生了一個詭異的想法，莫非眼前的年輕人真和自己是「同類」，因此在那一瞬間，他才會鬼使神差的同意對方拜把子的荒唐請求？
就在這時，樓梯口方向突然傳來馬小玲的聲音。
「喂，你跑樓頂來做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