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真的很瘋狂。
白華不知第幾次產生類似的想法,不過只有這一次,是前所未有的深刻感受。
原本,他是預想到,面對【人類最終試煉】,身為四位數頂峰的蕾蒂西亞,會有所恐懼,難得開了竅準備安慰一下的,雖然知道自己很笨拙,在安慰人方面實在沒有天賦,但總沒有好吧···或許?
可誰曾想,不知怎麼的,安慰就變成了行動意義上的安慰了。
「······」
注視著不遠處,帶著甜蜜且滿足笑容的少女,白華頓時語塞,不知如何面對。
低著頭臉紅了許久,他這才平復心境,強行將五官繃緊到看不出情緒的無表情,用著些許顫抖的聲音緩緩開口。
「雖然發生了一點兒意外,但總···總之,修煉正式開始,已經浪費了一天的時間,蕾蒂西亞,接下來的時間裡,由不得你胡鬧!」
貌似想要表達事態的嚴重性,白華的聲音帶上了一點兒呵斥意味。
只是這在蕾蒂西亞看來······
「不愧是我的夫君~真可愛呢!嗚嗚~雖然昨晚和今天早上的,已經讓我很滿足了,但是白華啊,在我面前露出這麼可愛的樣子,就算是我,也會忍不住心動的哦~」蕾蒂西亞用食指壓著自己嘴唇上,一對朱玉般的眸子閃閃發光。
「——?」
為什麼會是可愛?
明明超嚴肅的說!
微微側開視線,無視掉對方正傳達某種信號的眼神,白華乾咳兩聲,繼續說道。
「明了一點,將要對付的敵人是【人類最終試煉】,代表絕對惡的一柱惡神,阿茲·達卡哈。面對那條魔龍,一切神性、神格均會抵消,反而增強敵人的力量,因此,擁有神格的人,是絕對無法戰勝對方的!」
白華就這麼說著。
同時,天照不知從哪兒飛了出來,不滿的「嚶嚶嚶」控訴著。
對此,白華只是眉頭一挑,將其強行鎮壓回去。
的確是那樣,即便強如天照,二位數的太陽神王,對戰三位數的阿茲·達卡哈,同樣會戰敗,只因為對方擁有對神靈的絕對克制。
那是無法用純粹或位格彌補的道理,除非像白華那樣,連帶對方針對神靈的克制系統本身一併超越,以壓倒性實力將之摧毀碾壓。
「對方是【人類最終試煉】,因此,想要擊敗對方,就必須滿足,身為人類,並不使用神靈之力的前置條件。不然,即便實力、靈格均強於對方,也無法跨越這道試煉。」
「可是我···」蕾蒂西亞頓時皺起了眉頭。
她是吸血鬼,擁有神格的存在。
「放心吧,你已經死過一次了,不是麼?」白華笑了笑。
是的,蕾蒂西亞是吸血鬼,但不同於其他世界的吸血鬼。
【箱庭的世界】中,吸血鬼是從人類史的延長線上召喚而來的一族,來自遙遠的未來,系統樹的守護者。
他們那『不適應太陽』的種族特性,是起因於猜想在將來發生並波及整個地球的太陽異常活動。以異常活動為開端,從太陽降下的放射線使人類迎來毀滅的未來,但打算迴避那個未來的探索結果就是現在的吸血鬼的祖先。
為了躲避對人類有害的太陽光,移居到飛行於赤道線上的人工衛星的人們正是吸血鬼。
簡單來說,吸血鬼本就是人類。
「在重塑你身體時,為了讓你更好適應我那邊的環境,已經將你體內人類血脈提純了許多,雖然保留『吸血』的特徵,並將其優化。但毫無疑問,無論放在哪一個世界,你都是一個可以吸血的人類,而非吸血鬼。」
「可神格···是讓我放棄嗎?」
「不,你早就沒有神格了。說了吧,你是我的未婚···咳咳,你是我的妻子,既然如此,怎能接受所謂『神靈』的施捨呢?所謂神格無非是提升靈格的途徑,可有可無的東西,將之分解固化便足以,沒有損失。」
白華輕哼一聲。
或許是因為,兩個世界力量體系的差異,以及他現在所站到的高度,才能說出如此不屑一顧的語氣吧。
他所在的世界,並沒有靈格這種隨著人言和理論變動的力量。
在阿德諾亞大陸,力量就是力量,通過修煉得到,屬於自己的東西,只有等到自身死亡,一切才會回到天地間反哺,無論他人如何謠傳,個體的力量也不會因此增強或減少。
因此,他有些瞧不上所謂的靈格、神格之類的東西。
「你現在遺留的,是將神格、靈格全部溶解,固化的全新身體,肉體強度保留,並隨著靈格和神格的溶解滲入有所增強。【龍之遺影】的恩賜亦保留的下來,不過太陽主權就沒辦法了,那對箱庭來說很重要,這一點你應該是知道的。」
「唉?唉唉唉————!!!」
蕾蒂西亞頓時陷入錯愕,雖然知道太陽主權已經返還給了箱庭,但她近段時間,沒有動用過力量,壓根就沒想過,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自己的身體竟然發生了如此驚人的變化。
等等,重塑!
換言之,現在,白華對蕾蒂西亞的了解,甚至比蕾蒂西亞自己更加清楚?
「白···白華,你竟然···擅自···擅自對一位淑女的身體幹了那種事情!」
貌似驚怒,或者說,在羞憤?
雖然在白華的認知當中,經歷過昨晚和清晨的事情後,蕾蒂西亞已經和『淑女』一詞徹底絕緣了。
「咳咳,那是為你好。」
「為我好也不行!至少···至少先徵求一下我的同意!」
「好吧,那麼,你同意麼?」
「事到如今還說什麼呢?!我只能同意了啊!」蕾蒂西亞漲紅著臉大叫,並在心中下達,今晚收重稅的決定。
嗯,這對白華來說壓根就沒有差別。
俗話說得好,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田。但是放在白華這就行不通了,要反過來說,只有耕壞的田,沒有累死的牛。
【無限生命連鎖循環】了解一下?
損失立馬補回來,完全不講道理的好伐。
「總之,現在要讓你獲取擊敗『阿茲·達卡哈』的力量,但是請記住,這股力量可以戰勝『阿茲·達卡哈』,但能不能戰勝【人類最終試煉】,就要看你自己的了。」白華神色凝重:「蕾蒂西亞,千萬,千萬別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