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周姐越說越離譜,安也趕緊制止她。
「可能就是心裡不順當吧,周姐你先去忙吧,我進去看看。」
平日安也和周姐關係不錯。
她除了為人八卦,但實際是個熱心腸的,見狀又讓安也做好心理準備,這才放她進去。
偌大的辦公室內,遲拓背對著門立在落地窗前。
西裝外套被他隨意扔在地上,此刻他身著白襯衫,微挽著袖口,看起來很隨意。
從前他向來一絲不苟,連襯衫的扣子都要扣到最上面的一顆。
安也少見他這麼「不修邊幅」的一面。
看來他今天確實是氣的不輕,或許這份生氣中還有他的一份原因。
想到這裡,安也緩和了表情,輕手輕腳走到他身邊撿起地上的外套。
「你還回來做什麼,我以為你要跳槽到遲氏了。」
遲拓沒回頭,不知怎麼就看到了安也,背對著她冷聲道。
「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拿著遲先生給我發的工資,我當然要做好我的工作。」
男人冷笑一聲。
安也伸手將他的外套擺正,掛到衣架上。
「遲總這麼大氣性,是為了我還是為了項目?」
安也故意這麼問,篤定遲拓絕對不會承認他還在為她生氣。
「呵,我們算什麼關係?我何必為你生氣?」
聞言,安也點點頭,並沒有任何不滿。
「看來遲總生氣是為了公司的事,那就好辦了。」
一旁的韓洺聞聲立刻圍了過來。「安小姐有辦法解決?」
安也不可置否,伸手問他要合同書。
接過來後看了看,結果和她猜測的差不多——
之前官宣的品牌代言人突然爽約,現在公司非常被動。
若是一般的代言人就算了,偏偏是個在業界粉絲量眾多的明星,這就讓事情有些棘手。
「遲總現在的意思是想繼續用她做我們的代言人嗎?」
遲拓冷著臉沒回,倒是韓洺舉了舉手,主動回她。
「那個,遲總的意思是,代言事小,這個人手裡同時還拿著海外項目的代言,要是現在解約,恐怕會影響海外的項目發展。」
難怪韓洺會覺得難辦。
現在正植海外項目發展的關鍵時期,百川樹大招風,行事應該低調些才好。
但如今人鬧到了門口,安也認為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容忍下去。
「我明白了。」
韓洺撓撓頭,看看安也又看看沉默地遲拓,覺得自己思想有些跟不上節奏。
「安助理明白什麼了?」
安也一句話也不說,跑到遲拓身邊拿過他的簽字筆,將合同中的幾個關鍵點圈起來。
「這樣你該懂了吧?」
安也將合同交給韓洺,等他看完後又給遲拓看。
遲拓沒想到安也真有辦法解決目前的困境,在看完她圈出來關鍵幾處文字後,表情還帶著一些怔然。
「安助理,你可真是咱們公司的福星!」
韓洺毫不吝嗇的為她豎起大拇指,看的遲拓非常不順眼。
「你確定這麼做能行?」
都這個時候了遲拓還在質疑,安也索性將她的計劃再闡述一番。
「當然,據我所知這個代言人的方案是總公司那邊簽訂的,蓋的也是遲氏的章,我們百川雖然是遲氏旗下的企業,但畢竟帳面從來都是分開的。」
安也侃侃而談,「代言人那邊趁機毀約,無非也是為了兩點,一個就是趁機打劫想抬高自己的身價,要麼就是聽信了別人指示特意鬧事。」
這兩點不管是出於哪個原因,她都徹底得罪了百川。
安也猜測,這會遲拓已經在想怎麼和她解約了。
她說得很明白,直接點出百川和遲氏之間的糾紛。
她能看透這一點,就足夠讓遲拓驚訝。
拋開一切不談,遲拓很欣賞安也的工作能力。
她總是能拋開現象看本質,直擊問題所在。
「繼續說。」
遲拓輕咳一聲,言簡意賅地讓她繼續分析。
「既然和她簽訂合約的是遲氏又不是我們百川,那我們只需要同意她的解約,對外直接將這份合同的電子版公布出來,自然有人會明白這事兒到底誰理虧。」
韓洺點點頭,忽然又想到了什麼,有些為難。
「那這不是把總公司那邊的人得罪了?還有對方的公司,多少有些傷面子。」
「無妨。」
遲拓開口,語氣頗為平淡,又讓人感覺到此刻話中的不容置疑。
「他們拿百川的項目當作順水人情送給別人,就應該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也是遲拓的這句話,讓安也嗅到了一絲不一樣的感覺。
她怎麼覺得遲拓一直在有意無意地將百川脫離遲氏的控制?
安也搖搖頭,這個想法稍縱即逝,她轉而繼續道。
「韓特助說的對,做生意自然不能動不動撕破臉皮,所以下一個合作的對象我想依舊從他們公司挑選。」
而這個人選安也早就想好了。
她打開電腦輸入一個名字,立刻彈出來一個俊朗的面容。
「遲總看,他怎麼樣?」
安也轉頭請示,這是她思索下唯一能夠想到的人選。
「瞿影帝,對方娛樂公司的一大王牌,粉絲數量雖然不如餘歡,但是勝在粉絲粘性強,而且業務能力強,在圈子裡口碑不錯。」
安也口中的餘歡就是鬧著要毀約的大花。
粉絲數量龐大但都是一些年輕人,也就是數據做得好。
前者是業務能力強,後者是比較具有商業價值,其實選擇哪個對百川來說都是可以。
這人選好是好,只是韓洺還有些糾結。
「可我聽說這個瞿影帝好像從來不接代言的。」
遲拓不聽他的,直接乾脆利落地敲定下來。
「按照你說的,就他了,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辦。」
他目光投向一旁的安也,眸子雖然很沉,但眼底依稀可見一抹欣賞。
安也聽他這麼說,故意露出一個為難的表情。
「可是遲總沒聽說嗎?瞿影帝很難談下來的,這麼大的事情交給我去做,遲總放心嗎?」
遲拓表情淡淡,「沒什麼不放心的,你不是說了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去做吧。」
安也豎起一根手指左右搖晃著,甚至大膽地上前去到他面前。
「恐怕有點難,誰讓遲總剛才冤枉我呢?我怕遲總卸磨殺驢,不敢做啊!」
遲拓滿頭黑線,「那你想怎麼做?」
安也用手摸了摸他襯衫胸前的口袋,感受著掌下男人心臟有力的跳動,目光湛湛。
「不然遲總給我道個歉吧,說不定我心情好就願意試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