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便將頭扭到了一旁,再也不看她。
「你說得對。」
安也面色平靜得像是一片死水。
像是經過了很慎重的思考,她緩緩開口。
「後花園左側的欄杆年久失修,或許你可以從那個地方離開。」
說著,安也為他打開門。
李平臉色詫異,「你為什麼幫我?」
安也抬起左手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答非所問,「快走吧,你沒時間了。」
遲拓去找人報警,隨時都有可能回來。
李平顯然也不想將自己的後半輩子葬送在牢獄之中,咬了咬牙快速地出了門。
等人走後,安也長長地抒了一口氣。
這麼做她不後悔,只是接下來,她還要迎接一場硬仗。
大約過了一刻鐘,安排好一切的遲拓重新回來。
看到空無一人的房間,他眉頭鎖死,第一時間便想到了安也。
整個遲家沒有人敢放走李平,除了她!
與此同時。
安也正在遲越司房間,兩人說說笑笑。
遲拓進來時,她恰到好處地露出一個微笑。
「警察來了嗎?」
遲拓怒極反笑,反問她道,「你說呢?安也,李平不見了!」
他一字一頓,語氣里充滿了憤怒。
安也頂著他的質疑繼續故作驚訝,「不見了?怎麼回事?」
「這話應該我問你,當時房間裡只有你一個人。」
所以只可能是她把人放走了。
聞言,安也表情瞬間冷下來,「遲先生,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在你離開之後我就來找了越司,不信您可以問他。」
遲越司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只撿自己知道的說。
「對啊四叔,安老師早就來找我了,你們這是怎麼了?」
遲拓不理會遲越司的話。
他一言不發地看著安也,眼神里的質疑和憤怒溢於言表。
安也迎上他的視線,不卑不亢道,「遲先生這是不信我了,試問我有什麼理由放走他?」
遲拓微微眯起鳳眸,似乎是在權衡她話里的真假占比。
見狀,安也明白遲拓奈何不了自己。
她冷哼一聲,好心提醒道。
「假若我是遲先生您,現在第一時間要做的就是派人去找他,而不是找我興師問罪。」
實際上遲拓剛才來的路上已經找人去找了。
只是現在仍舊沒有消息,恐怕李平早就逃了出去。
想從遲家悄無聲息地跑出去基本不現實。
遲拓更好奇,他是怎麼做到不驚動任何人離開了遲家。
顯然,這個問題在安也這裡得不到答案。
或許是求生的欲望支撐著李平躲過了遲拓的查找,幾天過後,遲家仍舊沒有他的消息。
這讓安也為他鬆了一口氣。
可這口氣還沒松夠,在某日夜晚下班回家的路上,安也忽然被人擄走了。
對方動作乾脆直接,甚至精準地找到她的位置。
安也快速在腦子裡過著有可能對她動手的人員名單。
首先懷疑的就是遲老爺子。
可能他知曉了她來到遲家的目的,但安也又覺得這擄人的做法不像是他的手筆。
她認識的人之中,恐怕只有一個人會有這樣的手段。
想到這裡,安也不再慌亂,鎮定地跟著對方上了車。
見她如此配合,男人也不為難她,開著車一路將她帶到了一個爛尾樓才停下來。
「安小姐,請吧。」
安也抬頭看了看,跟著男人從步梯一路上到6樓。
頂層是一片水泥地,地上立著一些建築垃圾,周圍甚至連圍欄都沒有。
「我可真佩服安小姐的膽量,難怪遲拓那小子單單看中了你!」
一道男聲從身後傳來。
聲線粗獷,帶著他一貫的自以為是。
安也沒回頭,看著孫總邊鼓掌邊走到她面前。
「孫總這麼大陣仗邀請我過來,我怎麼敢露怯?」
見她滿臉瞭然,並無一絲他預想中的害怕驚懼,孫總忽然對眼前的女人起了些興趣。
「看來你知道是我找人帶你過來的,想必你也清楚我要你過來的原因,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要的東西現在可以給我了嗎?」
看來這是要明搶了?
安也冷笑,「急什麼,禮尚往來,孫總總要先告訴我我想知道的消息,我才能給你文件不是?」
反正現在著急的是對方。
越是這個時候,往往越是講條件的最佳時機。
果然,孫總按捺不住了,沉思了一陣便開口問,「你想知道什麼?」
「當年遲氏的豆腐渣工程應該害了不止一個人,為什麼沒有人鬧出來?」
聞言,孫總輕笑一聲。
「你覺得以遲氏在京都的地位,有什麼消息是他們壓不下去的?」
遲家掌握了京都大部分財力,有些事情就連官方也不得不賣個面子。
可想而知當年的事情並不是沒有人鬧,多半是被官方和遲氏合力壓了下去。
「那孫總知道當年有多少人參與討伐遲氏?」
孫總叼著一根煙吞雲吐霧,表情淡漠。
「當年參與討伐遲氏的人不少,你如果想知道具體的情況,遲氏那裡還有一份名單。」
安也沒想到遲家手裡還有這麼一份東西,她趁機要求。
「那就麻煩孫總幫我拿到那份具體的訂單。」
聞言,孫總看向她,「你倒是會是獅子大張口,那份名單可不在我的手上。」
安也當然知道這份名單不可能在他手上,可這就是她的條件。
「公司的機密文件也不在我的手上,可我不還是得到了?以孫總的手段和地位,相信您想得到那份名單只會更容易。」
安也恭維著。
見他表情鬆動,又緊接著開口。
「為了表達我的誠意,百川項目的機密文件我可以先交給您一部分,剩下的內容等到孫總拿到我想要的名單後,我會全部交給你,如何?」
到這裡,孫總才發覺他當真是小看了安也這個女人。
原以為只是個有些小聰明的女人,沒想到她的心機如此深!
「你是第一個敢和我講條件的女人。」
沉思片刻後,孫總說了這麼一句意味不明的話。
安也將這句話默認為是一種誇讚。
她能在遲家這麼久,對付孫總當然也遊刃有餘。
這個世界上只有強者才有話語權。
她不算強者,更不是任由他人擺布的泥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