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禹山。
陳家主事大殿。
大殿用紫紋鋼石打造而成,通體堅固無比,外加上牆上鐫刻的陣法靈紋,讓這座大殿如同一座堡壘一般,能扛得住金丹修士連續半個時辰的進攻。
大殿內裝飾典雅為主,奢華倒是其次,不過哪怕如此,隨便一塊玉磚都足夠普通修士十年的吃穿用度了。
樹根四五人合抱的大柱子上,雕刻著龍飛鳳舞,栩栩如生,似乎活物般,要從柱子上騰起。
大殿內小輩們早早到了,經過五十年的發展,陳家一族發展出十五位築基,其餘三十五位鍊氣圓滿,嗷嗷等待築基。
剩下的都是五靈根和無靈根子孫,築基之旅就極為坎坷不順了。
肉眼可見,經過五十年的勵精圖治,猛猛生育,陳家子孫逐漸占據了家族各處重要職位。
陳家各項都呈現出蓬勃發展的勢頭,儼然有力壓其他一眾仙族的勢頭。
而陳家子孫自然也跟著與有榮焉,走到哪裡不是腰杆挺直,底氣十足。
誰不知道他陳家,除了老祖是金丹真人外,還有兩人有可能凝丹成功。
第一便是陳汝希,第二,就是現任家主陳汝升。
因家中族老未到,主殿內小輩們三五成群,其中以陳汝升這一脈為大,他幾個子孫,資質也都不錯,明顯屬於年輕一輩領袖的勢頭,周圍聚攏了絕大部分族中小輩。
原因也極為簡單,陸靈心對陳家的作用毋庸置疑,可以說,陳家能有今天,如果說陳昀發揮了百分之七十的功勞,那剩下百分之三十必定是陸靈心的。
她一人操持家業不散,在族中極有威望,也極有人緣。
因此她和陳昀子嗣,在子族中頗有地位威望,陳汝升子嗣倒也沒有令人失望,其中陳金炎、陳金仙等三靈根資質,都早早築基成功。
成為陳家乃至金鼎宗內天驕級別。
另外一脈便是陳汝觀這一脈發展的極為龐大,人數最多,不過普遍資質一般,三靈根者只有兩人。
剩下的子孫都因其母親在族中地位一般,因此也跟著較為邊緣,不過,陳家還是新生家族,這種看出身論高低排輩分的情況不算嚴重。
新生一代還算相處的其樂融融。
「炎哥,你說這老祖忽然召喚我們全族子孫到底要做什麼。」
「看著動靜,似乎情況不妙啊。」
「老祖閉關五十年,出關第一件事就是召集全族子孫,不會又要催生育吧。」
不少子孫想到這種可能已經面露苦澀了。
雖說陳家家底殷厚,子孫也不缺靈石,可畢竟是陳家,娶妻自然要大操大辦,各種三書六禮,也不能少,因此每次娶妻納妾成本極大。
哪怕他們是陳家子孫,也吃不消啊。
如果只一夫一妻,生出第一胎靈根子之後,再生就全是無靈根了。
雖說老祖對靈根不做要求,可族中各家各脈,誰也不想被人小看了,生一堆凡人不是。
而且凡人越多,意味著自己這一脈在陳家的影響力越弱。
畢竟重要的職位不會安排一個凡人擔任的。
看似生子生孫是一個極為簡單之事,但在下面的這些沒有【鳳雛麟子】的普通人眼裡,卻是一件極為困難之事。
「如果真是如此,只能麻煩弟弟妹妹們了,我陳金炎要將精力放在修行上,天天造子生孫,還怎麼破階進境。」
陳金炎緊握拳頭,低頭有些不滿道。
「老祖或許有他老人家的思考用意,我們小輩還是別妄自猜測了。」
「是啊是啊,老祖那種雲里的人物哪是咱們看得透的。」
「據說老祖回來的時候就已經金丹二重了,不知這次閉關是否會突破金丹三重......」
就在此時,隨著一人走入,立刻壓下主事殿內一眾喧囂,所有子族紛紛拱手躬身道:
「見過家主。」
一個身著白袍男子,滿頭銀髮,臉上皺紋身上,平靜的眸子帶著一生的滄桑閱歷,掃了眾人一眼微微拂袖示意眾人起身。
此人正是陳家家主陳汝升,築基八層,也是快壽終正寢了。
和他一起的還有陳汝悅、陳汝年、陳汝羹以及一眾陳昀嫡傳子女血脈。
作為老祖嫡傳,他們是族中地位最高之人。
陳汝升立在首席至高的老祖石座一側,背著手看著台下站的眾多年輕面孔,心中大感欣慰,捻須追憶曾經的艱辛歲月,不由得眼角霧氣朦朧。
「我陳家能有今日,大娘二娘三娘,大哥二姐四哥你們都可以瞑目了。」
二十年前,第一任陳家之主陳汝觀死後,就由陳汝升擔任家主之位。
緊接著二姐陳汝貞也相繼而去。
陳汝希正在金丹境的閉關之中,但凝丹的機率極大,因為上次秘境,她得到了一枚天道結金丹。
宗內外長老宗主都極為看好她。
陳汝升看了看指尖的白須,暗暗嘆了口氣,自己也時日無多了。
他自認為資質不輸三姐,但可惜年輕時候浪費太多精力在家族事務上,浪費了修煉的黃金時間。
等到身軀老邁,修煉速度大打折扣,金丹之路便已斷絕。
雖說長生無望,可他並不後悔。
他們幾兄妹感情極好,畢竟從小一起吃苦長大的,從來不分什麼你我。
當年家裡最窮的時候,他們甚至幹過一段時間苦力。
他們的感情無比深厚,外人豈能明白。
三姐能金丹,可能比自己金丹還要高興。
陳汝升收斂心神,視線落下,淡淡道:「人都到齊了嗎?還有誰沒到。」
台下陳金炎伸著脖子掃了一眼,便有了個大概,上前做出一個羞於啟齒的表情道:「稟家主,還有一人沒到。」
「誰!」
「陳,金鼎!」
聽到這個名字,陳汝升眼裡毫不避諱的掠過一抹鄙夷之色,甚至當眾也毫不掩飾對這個兒子的痛恨。
「他?哼,他就算了,來了也是丟人現眼。」
「你們都不要以他為榜樣。」
陳汝升重重道。
眾人紛紛垂手道:
「是。」
提起此人,台下立刻引來一陣細小的喧囂。
「可惜了,陳金鼎當年可是被老祖誇過的。」
「何止誇讚,老祖還賜法了,可那小子爛泥扶不上牆。」
「他修煉了幾年冰寒功法,就因為太過痛苦放棄,也知道沒臉見人,自此之後自暴自棄,現在已經被打發去家族底層產業鬼混,聽說最近還勾搭了一個娼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