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淅做了一個夢。

  夢裡蕭茗還活著。

  每天坐在演武場旁邊，看著自己不停揮劍。

  她實力越來越強，能夠保護自己姐姐。

  直到有一天大霧來臨，恐怖的明光集團，派出一名名身著戰甲的敵人入侵。

  那群人獰笑著靠近，朝她撲來。

  而她心不慌手不抖，擋在姐姐身前。

  長劍輕吟，身影在場地中穿梭不停。

  每一次寒芒閃爍，都能輕而易舉帶走一名敵人性命。

  越來越多敵人死在了身邊，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強大！

  不知殺了多久，蕭淅只知道身邊已是血流成河。

  就在她以為事情結束時。

  一名前所未見的強大敵人刺破霧氣，降臨到身前。

  蕭淅揮動劍刃與敵人搏殺起來。

  雙方你來我往，刀光劍影閃爍之際，她竟無法破開敵人防禦！

  連續十幾個回合的纏鬥，蕭淅一著不慎，被轟飛出去。

  她忍不住心生絕望。

  結果在這時，另一道身影出現。

  一劍寒光掠過，輕而易舉將敵人梟首。

  好強。

  蕭淅從地上掙扎著爬起，看到朝自己走來的周宸。

  「沒事吧，小同學？」

  「我沒事。」

  抓住對方伸來的手，蕭淅準備從地上爬起。

  結果下一秒，對方手掌突然用力將她拽起，然後手掌抓住脖子。

  「蕭淅啊，我覺得你很有問題，奸細是吧，裝模作樣是吧，受死！」

  「桀桀桀桀！！！」

  ……

  「我不是……」

  一聲呢喃，少女睜開朦朧雙眼。

  「什麼不是？」

  熟悉聲音傳入耳中，她茫然看去。

  只見周宸正拿著一本書籍坐在不遠處。

  《暴力不能解決問題》

  他在看啥呢？

  蕭淅更加茫然。

  「你睡個覺夢話夠多的。」周宸合上書籍，「一會喊蕭茗，一會喊周宸哥，一會又說不要，一會還說什麼是誤會……你夢見啥了，小小年紀天天亂做夢是吧？」

  「啊？」

  蕭淅感受身上被子的重量，聞到空氣中飄散的中藥味道，她懵懵懂懂，「你沒有殺我嗎？」

  「為什麼要殺你？」周宸反問，隨後將陶瓷碗端到床邊，拉了把椅子坐下，「喝藥。」

  「我自己來就行。」蕭淅撐著身體坐起。

  渾身酸軟疼痛，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頓。

  體內氣血匱乏至極，更是虛的讓她不適應。

  「當然是你自己來，你還指望我餵你喝嗎？」周宸輕笑。

  「哦……」

  蕭淅顫顫悠悠端起碗，小口小口抿著。

  苦澀藥液滑入喉嚨，流進體內，帶來幾分暖意。

  連續幾口之後，蕭淅長舒口氣。

  「我以為你們……感覺館裡人有問題，就會直接殺死，這叫……殺雞儆猴。」她小聲說道。

  「那也得有證據再說，感覺有問題就全殺了，誰還跟我混？」周宸笑道。

  「那我現在是因為沒證據嗎？」蕭淅默默喝著藥液，時不時小心翼翼的看他幾眼。

  「哎，一場誤會而已，什麼證據不證據的，我自然是信任蕭淅妹子的。」周宸擺了擺手。

  「哦……」

  蕭淅終於將藥液飲盡，放置在床頭。

  她撐著上半身坐起，「我知道你對我有懷疑，猜測明光集團會不會對我進行了實驗……可是真的沒有，他們基本沒和我有太多接觸。」

  「按照他們的話說，實驗也需要心甘情願，實在不願的話，會嚴重影響成功率。我姐姐因為身患重症，所以參加實驗……」

  「我感覺……他們之所以沒有動我，另一方面可能也是想與你合作，把我當做禮物送給你。」

  好傢夥。

  周宸沒想到蕭淅竟然能分析出這麼多層。

  好吧。

  她是看著呆了點，實際上人家心思活絡著呢。

  「送禮物」這種事，以蕭淅身段，容貌，年齡而言，當真能夠算得上一件還算不錯禮物。

  雖然在身份上差了些，比如年齡太大太大；比如不是什麼企業千金，但相信明光集團肯送，大多數目標絕不會拒絕。

  「我不傻的。」

  「而且，我真不是奸細。」

  蕭淅板起那張小包子臉，認真道。

  二人對視，這次她難得沒有閃躲目光。

  「行吧，姑且暫時先相信你。」周宸點頭，「那你那柄劍怎麼解釋？」

  「我不知道……」

  說到這，蕭淅氣勢立刻就弱了幾分。

  「你試試現在能不能召喚出來。」周宸說道。

  蕭淅稍加遲疑，然後抬起手。

  半晌，手掌又垂落下去，「不行，使不上力氣，集中不了精神，我需要恢復恢復……周宸哥，你知道那是什麼嗎？」

  「灰裝吧。」

  「啊？」蕭淅愣了愣，再次浮現出呆傻表情。

  「一種超凡途徑，明光集團他們現在搞的就是這個，所以我才會想你是不是已經進行過試驗了，否則怎麼會突然覺醒灰裝。」

  周宸攤攤手。

  「我真的不知道。」

  蕭淅愈加茫然，「你記得我有一次跟你練劍之後，說感覺體內有什麼東西要出來了嗎……昨天夜裡我有所感悟，一直高強度揮劍，直到早上，終於把握住那種感覺……」

  這樣子麼。

  周宸沒有回答。

  要麼，是蕭淅不知不覺已經被明光集團進行了實驗；

  要麼，這灰裝來自其他方面。

  前者的話，確實不太可能。

  蕭淅滿打滿算在明光集團沒幾天，灰裝需要調試，觀察等等步驟。

  若真是明光集團手筆，她這都進武館多長時間了，根本沒有接受後續實驗，灰裝突然自己冒出來？

  再一個。

  明光集團戰甲風格賽博元素比較多，而今早蕭淅凝聚出的那柄長劍，標準的天夏風格正劍。

  這種情況，反而有點像是周宸獲得的蒼痕。

  高級一點灰裝，都會隨使用者情況去改變形態。

  蕭淅整日練劍，灰裝自然會朝她適手方向成型。

  「你有沒有接觸過什麼超凡事物，或者某些特殊事件？」周宸詢問道。

  「沒有，我和姐姐勤工儉學，日復一日，基本沒遇見過什麼特殊的事情。」

  蕭淅搖了搖頭。

  「行吧，那你繼續休息。」周宸站起身。

  「好。」

  蕭淅眨巴眼睛，目送他走到門口。

  「周宸哥。」她突然出聲。

  「怎麼？」

  「我真沒騙你。但我的命是你救的，如果你想收回，我不會有任何怨恨。」

  「你這妮子。」周宸腳步頓住，回看一眼。

  四目相對片刻，他輕笑道，「瞎說什麼呢，我是好人的，不過話說回來，你既然對這種事情都不反對，那……」

  「周宸哥，你又有點猥瑣。」

  蕭淅縮了縮脖子。

  「休息吧。」

  周宸笑了笑，將房門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