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蠻大方。」
燒烤店內,看著面前一大盤子燒烤。
顧鳴忍不住搓搓手掌。
「燒烤而已,敞開肚子吃能吃幾個錢。」周宸拿起幾把串先擼起來,「所以惡名昭著的顧先生,不知今天找我是準備聊些什麼?」
「我說,臭名昭著這四個字,多少有點不好聽啊。」
顧鳴無奈搖頭,「今天不跨年麼,我尋思出來轉轉。因為幾個眼線說恰好看到了周少,所以我就調整了下路線,沒想到還真在這邊撞見周少。」
你這所謂調整路線,怕是故意調整到這邊的吧。
周宸繼續擼幾把串,沒有回答。
「話說回來,這個節骨眼上,周少帶著小女朋友在外面亂晃,不怕遭遇什麼意外嗎?」顧鳴問道,「這純粹是我個人好奇,如有冒犯,周少不必回答。」
「這節骨眼也沒什麼吧。」周宸搖頭,「大家各有各的忙,誰有那功夫非要跟我硬碰硬。」
明光集團現在被紅櫻會以及巡查司收拾的非常慘。
他們指定是想報復周宸的,可惜現在心有餘而力不足。
高境戰力就那麼些,各方盯著呢。
一尊兩尊肯定拿不下周宸,傾巢出動,誰會給你這個機會……
何況明光集團現在拆東牆補西牆,爭取保留在雲津的產業,忙的是焦頭爛額,哪顧得上周宸。
紅櫻會就更不用說。
現在和周家關係雖說不上多好,卻也不至於延緩幻絲推廣之事,耗費精力來搞周家。
「說的在理。」
顧鳴擰開兩瓶啤酒,遞出一瓶,端起一瓶,「來,走一個?」
「那走一個。」
叮噹碰撞,周宸噸噸噸灌下幾口。
「現在坐在這的,依舊不是真身吧?」抹了把嘴,周宸問道。
「嘿嘿,我畢竟和周少不一樣嘛,小把戲有一些,但論真實力,十個我都不是您對手,加上身份敏感,只好弄些假身咯。」
顧鳴拱拱手,「那日雨夜周少好似天神下凡,手持雷霆之槍,手起槍落手起槍落,殺的明光集團狗雜碎是片甲不留,當真威風凜凜。」
「你那天也在?」
周宸詫異。
「聽見動靜過去好奇瞅兩眼,剛巧看到一地屍體,以及周少正追殺剩餘的明光集團人員。」
顧少豎起大拇指,「我早看這群鳥人不爽了,原本創辦互助會也是打算跟明光集團硬剛,沒想周少先我一步。」
接著又舉起酒瓶,二人碰杯。
周宸確實沒想到那天的事情還被顧鳴看到。
不過沒什麼的。
藏實力這種東西……他用得著藏?
實力三五天一竄,現在實力和半個多月前的雨夜又發生了巨大變化。
再說。
那天除了陸潯,還有些被救下來的實驗體,以及可能有那么小貓三兩隻僥倖逃過追殺,他即便藏也藏不了多久。
我堂堂周家少爺,兩套灰裝,多合理。
「和明光集團硬剛?」
周宸眉頭清揚,「明光集團是真敢光天化日把人弄死的。」
「死就死唄,我們一群失去一切的可憐蟲,半死不活,有什麼可怕的。」
顧鳴搖搖頭道,「能在有限時間裡做出些事情,再好不過,或許這一切到最後沒什麼用,但總歸有個萬一呢。」
周宸擼著烤串,靜靜聆聽對方話語。
「萬一真有作用,我們豈不行了天大的好事,再幻想下……萬一這些事跡能名留青史呢,簡直就賺翻了。」
顧鳴難掩笑容。
左手拿著串,吭哧吭哧咀嚼。
右手將啤酒舉到嘴邊,噸噸噸仰脖子灌下。
「你心態是真好啊。」周宸再度發出感嘆,「我記得上次街頭,你似乎說自己時日無多?」
「差不多吧。」顧鳴沒有否認,「原因不少,總的來說就是力量過度透支,生命損耗嚴重,能活一天算一天。」
挺慘的。
這兩天周宸搜集了關於顧鳴先前的信息。
大致知曉在十多年前,顧鳴父母死於某些「意外」,年幼他也算是吃百家飯長大。
有個妹妹,十多歲時候死了,原因不明,可能與明光有關。
後來他努力學習,考到北武學府,再之後主動回到雲津。
而曾經和其很好的親鄰,大多都在意外中死的死殘的殘。
沒什麼「刻意報復」之類的橋段。
但究其原因,基本和明光脫不開干係。
周宸從紙質資料上看到的這些,對顧鳴而言,這就是他的前十幾年。
煎熬,痛苦。
「說起來,我得謝謝周少。」
「怎麼?」周宸思緒微微收回。
「這半年來,周家大動作不斷,牽動城內各方視線,令互助會獲得了更多發育機會。」
「倘若說幾個月前,是周少需要依仗周家威勢得以存活,那麼如今,我認為是周家需要仰仗周少才得以存在。」
「別說這雲津了,就算北武區的同齡人中,周少也得是這個。」
顧鳴豎起大拇指,極為讚嘆。
周宸算是明白,為什麼吳廣威上次會說要小心顧鳴這小子,以及他為什麼能夠把互助會聯合起來。
這哥們說話,不管語氣神態,還是內容,都很容易拉近距離,增進好感。
更關鍵的是,看起來真的足夠真誠。
他輕笑一聲,反問道,「北武區同齡人……那不同齡呢?」
「呃,那得看情況了。」顧鳴撓撓頭,「普通人拍馬都比不過周少,但那群勛貴世家子弟……他們和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也不太清楚。」
這樣子麼。
陸潯給出書籍中提到過世家的隻言片語。
超凡本就是種傳承。
就跟習武,從小打熬筋骨一樣。
世家子弟從小接觸超凡,普通人自然無法比擬。
天夏存在「天才精英班」,從初高中篩選合適苗子。
可惜雲津城屬於合作區,名額稀少無比。
「說來感嘆啊,當初在雲津時沒什麼感覺,去了北武區,我才發現世界有多大。」
顧鳴感慨,「絕不只是建築,服飾方面差異,更多的是一種認同感,屬於天夏人的認同感,周少有機會的話,我建議你去逛上一圈,定然能開闊眼界。」
「有機會再說吧。」周宸神色平靜。
這已經是第N個人勸他離開雲津。
搞得他是越發想開新地圖。
「聊了這麼多,接下來我想還是聊回雲津吧。」
顧鳴擦擦嘴,眉頭輕揚,「關於幻念之絲……周少可有多少了解?」
「恰巧本人負責互助會,搜集了諸多信息,周少若感興趣,我們不妨交流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