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涼啊。」
清晨,小院門口。
清晨雲津飄散一層薄薄霧氣,空氣乾燥且寒冷。
今日是十二月的最後一天。
按照灰塔降臨所規劃新曆來看,也是299年的最後一天。
等於明年才是所謂超凡紀元300年。
周宸推門而出,迎面便有冷風灌入屋內,順便呼了他一嘴。
天氣預報溫度是零下十三度。
穿件貼身短打練功服,周宸感覺自己和這環境似乎格格不入。
這才入冬沒多長時間,溫度還有很大下降空間。
一二月份能再低下去個十來度。
這便是灰墟之氣瀰漫全球帶來的影響。
好在溫度這種東西,別說超凡文明了。
零下二十多度,對常規文明而言也算不上是什麼滅絕種族的災難。
當然,如果是一些灰墟之氣濃郁之處,那環境的確可以用極其惡劣來形容。
周宸伸了個懶腰,關上門,走向小演武場。
「喝!」
還沒到門口,蕭淅一聲聲輕喝便傳入耳中。
一輪劍術揮砍完畢,她停下動作,整個人散發的熱氣在空中形成肉眼可見的白霧。
「周宸哥,中午好。」
「熟練的不錯啊,這幾天進步飛速。」
「有點感悟。」蕭淅露出笑容,「周宸哥,一起去吃飯嗎?」
「行,我還以為你要找我練練手。」
「現在有些餓了。」
蕭淅擦擦汗水,將劍刃放下。
「老狼和劉茗他們呢,都去忙了?」
二人並肩向外走去。
「是啊,最近他們好忙,周宸哥你也好忙。只有我,像個無所事事的閒散人員。」蕭淅無奈笑道。
「倒不至於那麼誇張,好歹能當個裝飾作用。」
「是,當個花瓶,偶爾令周少心情愉悅。」
「誒,這話不要亂講,傳出去我成什麼人了。」
口是心非的假正經罷了。
蕭淅悄悄翻個白眼,被周宸梆當一彈指彈在腦門上。
「什麼表情,我發現你對為師很不尊重啊。」
「我心裡其實挺尊重你的。」
「叫聲師傅聽聽。」
「師傅哥哥。」
「?」周宸面容一板。
扭過頭看向對方。
「怎麼了嗎?」蕭淅眨巴著雙眼,明亮眸中閃過幾絲狡黠。
「沒事,徒兒妹妹。」
「好奇怪。」
「是你先奇怪起來的。」周宸輕笑。
二人一路聊,很快來到食堂當中。
「今天飯菜好像和之前沒什麼變化啊。」
打了幾盤子大肉和吃食,周宸端著東西坐下。
「每天不都這些飯菜嗎?」蕭淅滋溜滋溜吸起麵條,「我感覺伙食挺好的。」
「明天公元歷就是超凡三百年了,我還以為今天會做什麼精緻大餐。」
「做不做大餐不還是您說了算嗎。」
「也是。」周宸笑笑,「這幾日上街,明顯感覺『跨年』氛圍很濃厚,今天你可以給自己放個假,工廠打螺絲一個月還能有幾天假期,武館習武也不至於一天不能休息。」
「跨年啊。」蕭淅再度滋溜一口麵條,拿起紙巾擦擦嘴角湯汁,「你先前跟我說過,習武之人最忌心神懈怠。」
「我有說過這話嗎?」
「有,上次看完電影,你嘴裡念叨一路:『罪過罪過,懈怠可恥,懶惰有罪』我聽的很清楚。」蕭淅如是說道。
周宸輕咳一聲,「我的意思是勞逸結合,你這丫頭成天抬槓。」
「那周宸哥呢,你努力程度比我更高,你今天會給自己放個假嗎?」
「我放假能幹什麼,這雲津全城也沒什麼好玩的地方。」
「看電影逛公園,去散散心,你天天都不知道自己多愁眉苦臉吧。」蕭淅笑道。
「有那麼明顯嗎?」周宸摩挲下巴,接著又搖搖頭,「無趣啊無趣,看電影逛公園,換作你的話,你覺得這種事情有意思嗎?」
「emmm……」蕭淅沉思片刻,最後也搖搖頭,「沒意思,我覺得看電影不如練劍。」
——
——
「話又說回來,這個新上映的影片是真逆天。」
「《幻絲客的救贖》,這片子怎麼有臉拍出來呢。」
「一個一無是處,渾身惡臭,滿嘴噴糞沒有任何希望的邊緣人,經歷一場場磨難,最後因為幻絲大徹大悟,獲得心靈上洗禮,並且領悟到了人生真諦。」
「這種片……」
周宸狠狠沉默。
當事人就是很後悔。
宣傳海報上,他看到幻絲倆字,其實就知道這玩意兒不可能是什麼好東西。
考慮到最近城內幻念之絲風頭正盛。
即便互助會幾次搗亂,最多是有所影響,無法形成多嚴重的打擊。
不少人都在討論這新上映的「幻絲影片」。
周宸多少也有些好奇。
純粹是自己進來找屎吃。
劇情比上次那什麼超凡藥神要逆天的多。
但狗屎歸狗屎,周宸不得不承認,這影片煽動性和洗腦程度實在太強烈了。
這種潛移默化……哦不,應該說,是橫衝直撞的文化洗腦,完全能影響很多心智不夠堅定,對超凡不了解的民眾。
影片中還預判到了「互助會」這類組織,並將它們塑造成為阻礙人類進步的罪人。
除了這《幻絲客的救贖》,後續還有兩部同類型電影將在春節檔上映。
可見紅櫻會早就在布局,就等著幻絲研製成功,推廣時多渠道進行廣泛宣傳。
這鋪天蓋地的輿論攻勢,若明光集團還在,興許能制衡一下,很可惜……
甚至周宸有理由懷疑。
吳司主等勛貴,已經跟紅櫻會有所勾結,在各種環節上大開綠燈——一堆勛貴兒子聚在別墅搞事,紅櫻會要是抓不住這個機會,那就別混了。
威逼可能不敢,容易惹眾怒,。
但利誘,外加幻絲強成癮性……
此刻坐在座椅上,眼前是電影結束的人員表,周宸陷入久久沉思。
蕭淅沒有打擾他,同樣靜靜地坐在座椅上。
場中大燈亮起,眾人陸續退場。
不知過去多久,忽然遠處傳來聲音。
「散場了散場了,沒有彩蛋,趕緊走了。」
手持笤帚掃把的保潔人員開口喊道。
「師傅哥咱該走了,兩個小時電影,你捏了我一個半小時的手,請問還要繼續捏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