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不可輕饒!

  藍玉川並未急於發聲,而是帶著藍柔一路走到柴房門前。

  及至門前,藍玉川轉過身來,面朝烏央一片的門內弟子,不說話,僅是用陰沉的表情和凌厲的目光,就叫這群嚷嚷著要殺了沈涼的弟子們逐漸閉上了嘴巴。

  待得場內安靜下來,藍玉川才皺著眉頭問道:

  「忘了規矩了?」

  藍璟不在,陳倉就成了掌門之下的代表人物,只見他從人群最前方脫離而出,沖藍玉川抱拳一拜,狠聲道:

  「師尊!姓梁的昨夜欺辱師妹,險些得手,我等皆是與師妹從小長大,感情深厚,絕不能容忍此等惡徒不受半點懲罰便安然離去!」

  陳倉話說一半,其他弟子們就忍不住又一通振臂高呼。

  「不能容忍!」

  「不能容忍!」

  藍玉川真氣灌喉,斥聲喝道:

  「看看你們成何體統!」

  在青竹派,藍玉川的威嚴終究是不可無視的,他這話一出,弟子們瞬間都噤聲了。

  可陳倉卻是不依不饒。

  「雖然我不知師尊打算如何解決這件事,但以弟子拙見,至少也要給這廝一個深刻教訓,讓他明白,他那雙髒手,不是什麼人都能伸的!」

  藍玉川言語平靜的反問。

  「那你認為如何才算是深刻教訓?」

  「斷其雙手。」

  回答完,陳倉又面容狠厲的加上一句。

  「這是最基本的,也是咱們青竹派所有師兄弟共同的想法。」

  這次在場青竹派弟子們,沒有用嗷嗷叫的方式來附和陳倉,但從他們的神色變化來看,分明是鐵了心要跟陳倉站在一條船上。

  起碼在這件事上是如此。

  民心所向,即便藍玉川作為掌門人,也不好一口回絕。

  他和藍柔的計劃,自然是不會告知場內任何一名弟子的,至於利用這個機會,找沈涼探尋出灰白巨劍隱藏的秘密後,究竟該如何處置沈涼,他自己心裡也早已有了打算。

  「好了,你們的意思為師知曉了,不過在懲戒之前,為師還要跟他聊一聊,把事情弄清楚再說,現在你們馬上都去練武場晨練,否則早飯就都也不要吃了。」

  最後一小句話,對於義憤填膺的青竹派弟子們而言,當然是談不上任何威脅。

  重點是此乃藍玉川的命令,他們這群弟子當中,雖說大部分人都是藍璟、陳倉他們帶出來的,但只要藍玉川一天不死,青竹派的靈魂就永遠拿捏在藍玉川手裡。

  一來青竹派是藍玉川創建的,江湖上青竹派的名,也是跟藍玉川一起捆綁著散播出去的。

  二來天下武林,一向都是相比其它領域更加崇尚「強者為尊」的道理,縱使平日裡藍璟和陳倉再怎麼授道有方,也終究跨不過他們跟藍玉川之間的實力差距。

  這也是藍璟背地裡做了那麼多小動作,卻依舊遲遲不敢捅破那層窗戶紙的根本原因。

  在藍玉川的命令下,弟子們陸續轉身離開小院,只有陳倉錯後一步,還千叮嚀萬囑咐藍柔,千萬不能一時心軟就輕易饒過了沈涼這個該死的登徒子。

  陳倉不這麼說還好,一聽他這麼說,藍柔仿佛又回想起了昨晚那不堪回首的一幕,頓時眼底泛起了淚光。

  陳倉見狀,愈發咬牙切齒,若非有藍玉川攔在門前,恐怕他早就忍不住衝進柴房把沈涼大卸八塊了。

  安撫了藍柔幾句,陳倉便被藍玉川催促著離開了,理由是藍璟不在,練武場那邊的晨練,需要他這個二弟子引領。

  而望著陳倉離去背影的藍柔,臉色也是瞬間變幻,哪裡還有那副潸然欲泣之態,有的只是對那些被她輕易騙過的青竹派弟子們的嘲弄。

  是的,就是嘲弄。

  表面上,她與這群師兄弟師出同門,青竹派又屬於自家「產業」,但背地裡,真正能被藍柔瞧上眼的,其實只有藍璟一人,甚至就連對其疼愛有加的二師兄陳倉,也不過是一顆尚存利用價值的棋子罷了。

  你說藍柔不知道以陳倉為首的師兄弟對自己心存愛慕之情?

  怎麼可能!

  憑她自幼被藍玉川手把手教導出來的頭腦,哪裡是這群江湖小草莽可比的。

  用沈涼上一世大夏國的形容來說,陳倉等人就是舔狗,而藍柔則是這群舔狗的渣茶女神。

  不過藍玉川的思緒卻是與藍柔不同。

  待得陳倉的身影消失在院門拐角處,估摸差不多應該聽不見了,藍玉川才對身邊的女兒委婉勸說道:

  「陳倉這孩子,雖然頭腦沒那麼精明,但武道天賦卻是也算不錯,倘若由爹真正的悉心教導,再添以一些靈藥輔助,假以時日也不是沒有超過藍璟的可能,而且越是頭腦簡單之人,就越容易被操控,所以……柔兒,你要不要考慮一下?反正爹覺著,你嫁給陳倉,他定會真心待你的。」

  藍柔聽罷,不耐煩的擺手道:

  「爹,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處處都反對我跟大師兄在一起,但是為了不讓爹你生我的氣,我可以暫時不對自己的婚姻大事做決定,但即便我最後沒有跟大師兄走到一起,那也一定是我遇到了更加優秀的人,而不是退而求其次,選一個只會讓我費心勞力的傀儡。」

  見藍柔不悅,藍玉川只好將此事繼續擱置。

  當務之急,還得是抓住機會,趁早從沈涼嘴裡套出灰白巨劍的秘密,只要這個秘密足夠有價值,後面一系列的謀劃才能順利推動。

  念及至此,藍玉川轉身招呼藍柔道:

  「走吧,是時候辦正事了。」

  藍柔點點頭,一臉陰沉。

  把守柴房的弟子,已被藍玉川一同驅散至練武場晨練去了。

  整個柴房小院,由此便只剩下了他們父女二人。

  打開柴房門上的鎖,父女倆走進去,雖天色已亮,卻因柴房朝向的特殊,房間裡依舊顯得十分昏暗。

  沈涼就像是沒聽見從剛才到現在的動靜,雙眼緊閉,似是睡得鼾甜。

  而老錢則是掙扎著就要站起來,面露驚慌之色道:

  「藍掌門!昨夜之事的確是我家少爺唐突了令愛,但看在他年輕不懂事的份兒上,能否饒過他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