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舅父來信

  「公子,這可如何是好?」

  裴擎泄氣跪在地上,心中像是有貓抓一般。

  岑霄瞧著太監的背影,嘴角卻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待人走遠,這才起身來。

  「這般傷春悲秋作甚?」

  岑霄不疾不徐,站起身來理了理衣裳。

  「這不是明晃晃的,要將您趕出京城嗎!」裴擎左右環顧,確保沒了旁人,這才湊在岑霄身旁耳語兩句。

  岑霄不以為意,大步流星向府中走去:「這些人慾將我趕走,我也剛好想要出去,何樂而不為?」

  「可,前路兇險,在京中他們尚且因著侯爺,不敢對您怎麼樣,可出了京城,可就不一樣了啊!您武功高強小的知道,可,雙拳難敵四手啊!」

  裴擎也緊跟在身後,像是個護崽的老母雞,在裴擎身邊說個沒完。

  岑霄被纏的有些不耐煩,驀地頓住腳步,陡然冷下了臉:「若還想跟在我身邊,便閉上你的嘴巴。」

  話音落下,裴擎立刻閉了嘴巴,不再言語。

  彼時,沈府。

  「小姐,江州的信件。」

  青娥將信件拿了過來,臉上也掛著笑容。

  一聽是江州的信,沈綰棠立刻露出一片笑容,連忙接過信來:「舅舅的信!」

  迫不及待打開信,只看了兩行,沈綰棠難以抑制的喜色浮現在臉上:「表哥要成親了。」

  「表少爺要成親了?」

  青娥也跟著驚了一片——這表少爺,她也只是聽說過,那也是很小的時候了。

  如今算算年歲,倒也是成親的時候了。

  「舅舅說,邀我去參加婚宴呢。」

  沈綰棠將信件收起來,陰沉了許久的臉,終於是見了笑顏。

  話音落下,青娥忙不迭便去到衣櫥旁。

  「奴婢這便收拾東西。」

  高興之餘,沈綰棠仍然想著牢里那個慘死的婆子。

  如今這背後之人還未查明,就這般去了江州,她心中難安。

  砰砰!

  「哪裡來的賊人!」

  彼時,院外傳來護院們的呼聲。

  這是機關被觸發時候才會發出的砰砰聲。

  沈綰棠驀地站起身來,一個健步沖了出去,明眸冷掃,便鎖定了那被網住的賊人。

  賊人掙扎著,可身上的網卻越來越緊。

  沈綰棠款款上前,那人倏地抬起頭來,兩人四目相對,沈綰棠神色微怔:「白鴿!」

  此話一出,一旁的護院也愣在原地。

  「速速鬆綁!」

  沈綰棠一聲令下,身旁護院連忙執行。

  將護院遣散,房內只剩沈綰棠與白鴿兩人。

  「小姐。」

  白鴿單膝跪地是,低沉的聲音帶著些許沙啞,應是方才應激所致。

  沈綰棠一張玉面柔和了許多:「起身。」

  「此前一別,已過數日。」沈綰棠眉心微蹙,「只是我並未喚你前來,可是父親?」

  白鴿的眼睛靜得可怕,瞧不出半分情緒:「老爺得知小姐南下江州,特命我前來護送。」

  這話一出,沈綰棠卻笑出了聲,看透一切的眸子一刻不曾離開白鴿。

  此刻,白鴿不敢直視沈綰棠的眼底卻泛起一絲慌亂,眉心也不由得蹙了蹙。

  「究竟是父親的旨意,還是你自己的意思?」

  沈綰棠挑了挑眉。

  白鴿垂首沉默。

  「你輕功了得,一日之內可往返百里,可功夫卻欠佳,保護我?可是要用你這條命來保護我麼?」

  沈綰棠拈起茶杯,從容抿了一口:「那些殺手都是訓練有素的,你的命丟了,他們可是不會罷休的。」

  話音落下,白鴿那雙靜眸這才泛起漣漪,流轉著些許不明的情愫。

  「這段日子,朝中局勢動盪,你留在京城之中,若父親有什麼事情,還望你能將消息傳與我。」沈綰棠定了定眸子。

  「正好,你不來尋我,我今日也是要去找你的。」

  沈綰棠放下手中茶盞,站起身來,去案前拿起一張畫像:「此人慘死獄中,我要你幫我找,她可有什麼仇家。」

  「還有,柳姨娘與沈螢,與何人有所結交。」沈綰棠明眸之上,卻被一層陰霾蓋住。

  白鴿瞧了一眼,只冷冷回了一句:「是。」

  白鴿堪堪轉身,可卻又突而停住了腳步,幽幽轉過身來:「小姐,陳康健如今已離了山城。」

  話音落下,沈綰棠眉心緊蹙。

  白鴿繼續道:「當日將山城的消息帶回京城,將軍又派我來山城與小姐匯合,沒成想,小姐竟先走一步,我在山城逗留幾日,便得了陳康健離開山城的消息。」

  竟離開了山城?

  沈綰棠心頭一緊,不住揉搓著指尖。

  陳康健為人謹慎,如今,他竟然離開了自己最為熟悉的山城,莫不是,朝廷派去的殺手,查到了他的蹤跡?

  沈綰棠抿了抿唇:「我知道了,多謝你留意。」

  話音落下,白鴿冷漠的眸子再度閃過一絲光亮。

  得了沈綰棠的命令,白鴿剛離開房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青娥左右顧盼,找了許久,仍沒有找到白鴿離去的地方。

  「小姐,方才這個,是何人?」

  沈綰棠整理著手邊的東西,慵懶回應:「白鴿,我與父親之間的傳信人,輕功了得,一日可行百里。」

  話音落下,青娥雙眸放光——世間竟有如此神人!

  「我在茉縣與山城之時,他便幫我與父親傳話,他原姓白,父親給他取名為白鴿。」

  沈綰棠介紹著白鴿的身世,可說到一半,卻有所哽咽。

  白鴿是個苦命人……

  「小姐,我還從未去過江州,我總聽布莊的夥計說,江南那地方風水好,最是養人,那裡的山美水美,人也美!」

  青娥收拾著行囊,可心早已飛到了江州去。

  見狀,沈綰棠無奈一笑:「此次前去,也是我長大後第一次回去,兒時的記憶已然模糊,不知現在的江州,是何模樣。」

  說著,她卻放低了聲音,只有她自己知道,她這次,是第三次去江州。

  第一次正如沈綰棠方才所言,兒時隨父母去。

  第二次,便是上一世,與岑霄新婚,二人曾回江州。

  如今再回江州,恐怕也是最後一次了。

  無妨,她只希望,這輩子,她所愛之人,皆能平安順遂。

  如此說來,前緣也不必再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