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城。
齊項鳴披著件大衣,坐在院子的涼亭中望著北邊。
餘下。
齊忠孝等人,一人不差,全都在場陪同。
時下,只要霍氏進場,那麼三宗頂尖王族就有共計四十五萬大軍呈包圍趨勢,將邊軍團團圍在其中,而且看姬如龍在盛京的動向,這一仗非打不可。
『餵。』
一通電話,悄然間接通。
齊項鳴攏了攏大衣,笑道:『能接到你主動打來的電話,還真是難得,霍氏已經被趕過去了,沒辦法,那小子要求的嘛。』
忽然。
也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麼,齊項鳴臉色頓時大變,『這麼說的話,天亮後就準備開打了?』
『……』
許久。
齊項鳴才點頭道:『好,我知道了,不管結果如何,我這邊肯定不會亂,我齊某人雖然不如你,但在樊城這麼多年,這塊地界,我還是十拿九穩的。』
電話掛斷。
站在幾個男人身後的齊欣悅,忍不住問道:「爺爺,天一亮就要打仗了嗎?」
「金陵古氏被屠了個七七八八,想不打都難咯。」齊項鳴呵呵笑道。
殊不知。
這句話給下來,齊欣悅幾人當場被嚇得不輕。
金陵古氏,被屠了?
這件事是誰幹的,已經不言而喻,只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姬如龍行事竟然如此果斷狠辣,完全就是奔著不死不休去的,半點退路都沒有給自己留。
一宗王族,竟然說屠就給屠了。♨🐚 ➅❾𝐒ʰ𝓤א.𝐂𝕆𝐦 🐝♗
「數十年了,戰火又要捲起了,只希望這次,不會玩脫手。」齊忠孝嘆了口氣。
齊欣悅看著齊項鳴,再度問道:「按理說,首府那邊不是應該想盡一切辦法阻止這場戰爭嗎?可他們為什麼,現在還沒有動靜。」
「能為什麼,侯爺決定的事,他們首府就算想管,就能管嗎?」齊燦民解釋一聲。
不料。
坐在涼亭中的齊老爺
子,卻是冷笑道:「阻止?你以為,首府真的想阻止這場戰爭?姬家的小子要打四宗王族,首府,也想借著這件事徹底剷除他!」
轟!
這話一出,幾人又是被震驚的無以復加。
「很多東西,都是做給天下人看的,不要輕易的被表面所迷惑,真想阻止,早在漢江的時候,首府就給出了交代。」
嘶嘶。
這番話,信息量太過驚世駭俗了。
「四宗王族,不過是被首府推到前面的棋子,那小子知道,無非就是與首府較量的同時,順帶把四宗王族給收拾了。」
「北境三省這場戰爭的關鍵所在,是他冠軍侯和至高權力機構的較量,他不打四宗王族,首府又怎麼藉機對付他呢?」
「總之,這其中很多緣由,你們還沒資格知道的太清楚。」
齊欣悅幾人瞪著眼珠,實在沒想到,一場看似為葉青雲父女報仇的背後,牽扯出了這麼多東西,首府,竟然有心剷除一個鎮守大夏疆土的封侯大將?
這,要是擺在明面上,那還得了?
齊項鳴似乎是看出他們的想法,當即又道:「正是因為不能擺在明面上,所以需要一件事,來掩蓋背後的真相和用意。♢😎 ❻9s𝐇𝔲乂.ᶜσм 😲🐒」
這句話。
其他人或許只能片面理解,但肩扛兩星,在權力層混跡多年的齊忠孝,瞬間就想通了什麼,他難以置信的看著齊項鳴,「您是說,葉青雲父女的死……」
「葉青雲父女的死怎麼了?」齊欣悅連忙問。
嘶嘶。
齊忠孝暗自抽著涼氣,想起齊項鳴方才那句,有很多緣由你們現在還沒資格知道,便識趣的閉上了嘴。
這實在是太細思極恐了。
如果真如他猜測的那樣,那也就能理解,為什麼哪怕是到現在,依舊有很多事情如霧裡探花,看不真切,這背後
涉及到的局,怕是已經大到天外了。
「既枯榮不為人命,盛衰不由王權,那神權,何故當道?」齊項鳴自顧自落下一子。
口中所言。
竟,與那日在京都的蘇慕城所言一模一樣。
均,提及到了神權二字。
神權?
「欣悅,燦民,你們二人即刻前往北境三省。」就在幾人不理解這兩個字代表的是什麼的時候,齊項鳴頓時吩咐道。
聞言。
齊欣悅看了眼身邊吊兒郎當的齊燦民,「我不同意,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他去添亂嗎?」
齊項鳴等人均是笑了。
一家人,大家都彼此了解,自然不會真以為,齊欣悅是嫌棄她這個弟弟一無是處,而是擔心他無一技在身,去了戰場會有危險,畢竟這是一場戰爭。
噠噠!
沉重的兩步踏出,齊欣悅當場給齊項鳴行了個軍禮,「將門齊家三代子弟齊欣悅,願獨身代表齊家赴盛京配合邊軍一切行動,身先士卒,死而無憾!」
「請,齊老將軍批准!」
齊燦民笑了笑,「一起去,多個人多份力量。」
「你怎麼這麼不自量力,你以為戰場是樊城嗎?家裡人可以隨時護著你,再說了,你就是一個花花公子,你知道怎麼開槍嗎?別跑去給我齊家丟臉!」
說完。
齊欣悅似乎是意識到自己語氣過重,又連忙道:「我比你年長,應該扛起這份責任,如果我沒回來,以後爺爺他們就靠你照顧了。」
「你是我們齊家的男人,別整天無所事事,要學會扛起一個男人應有的責任,懂嗎?」
齊家一門到現在。
總共五人。
齊項鳴年事已高,要和齊忠孝坐鎮樊城,齊忠國早已退出軍伍。
所以目前,她齊欣悅,代表齊家為出一份力,是最合適不過的,至於齊燦民這個齊家三代唯一的男丁,不能死!
「媽的,這些年沒白受你的欺負,雖然你這張嘴跟嵌了刀子似的,但老子還是挺感動的,說定了,一起去,我保護你。」齊民燦眼中隱隱閃爍淚光。
「你!」齊欣悅氣急,連忙求助齊項鳴。
可,
「一起去吧,就這麼決定了,你弟弟,沒你想的那麼廢。」齊項鳴敲板決定道。
風蕭蕭易水寒,壯士一去不復返。
時下雖然沒有那種誇張的氣氛,但齊家兄妹此行,同樣生死難料。
畢竟。
那是戰爭。
「之前我說侯爺想收我當小弟一事,是吹牛的,是我求著他收我,結果他說考慮考慮,這次我齊燦民,定要讓他刮目相看。」
「將來,也能堂堂正正的跟人家說一聲,我齊燦民,是跟冠軍侯一起打過仗的。」
「爺爺,大伯,老頭,在家裡擺好酒,等我凱旋!」
說完。
齊燦明有模有樣的行了軍禮,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盡吹牛。」齊欣悅嘟囔一句,然後和三人一一告別,臨到齊忠國的時候,「放心叔,我會保護好燦民的。」
軍伍之人。
講究雷厲風行,沒有那麼多煽情的話和眼淚留下。
離別。
只需要,記住那時的樣子。
然後,期待下一次重逢即可。
「我走了。」
本是軍人,何懼一戰?
爺爺。
父親。
三叔。
勿念……
「臭小子,我齊某人這次就等著見一見你口中所言的絕頂,你可千萬別是吹牛啊,你要是死了,就真的難翻盤了。」齊項鳴身形突然變的顫顫巍巍。
許久。
老爺子端起煙杆,突然愣住。
這是齊燦民送給他的。
都,活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