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大帝山,約十公里,有一處已經被荒廢的老宅。
老宅的院子裡早已荒草叢生,水井已經乾涸,年久失修的房屋破敗不堪,奇怪的是,那破舊的屋子連門都已經腐朽,窗戶卻用木板釘上。
黑黢黢的屋子裡,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的縫隙,照亮了牆角的蛛網。
在落滿灰塵和土塊的土炕上,盤腿坐著一個男人,他的那張臉白得有些不正常,可以說是慘白,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斗篷,斗篷上又用金線勾勒出一道晦澀難懂的圖案。
就在這時,那扇木門被人從外面推開,走進來看上去有些年邁的老人,他白色的頭髮似乎被精心打理過,身上的紅色長袍,看上去卻十分扎眼,長袍上,又有一道十字圖案。
當門被推開的剎那,陽光傾灑進來,坐在炕上的男人立刻皺起眉頭,表情有些猙獰,厭惡道:「你們聖主教廷的人……真是令人生厭。」
紅袍老人微微一笑,順手關上房門。
「摩爾斯先生作為領主級的血族,陽光應該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影響吧?」他的嗓音非常清澈洪亮,這與他的外貌似乎有些不符。
摩爾斯冷笑一聲,道:「我很討厭你這樣的說法,事實上,我往你的臉上扔一坨屎,並不會讓你二級癱瘓,但是,你喜歡嗎?」
紅袍老人皺了皺眉頭。
他往前走了幾步,語氣不輕不重道:「你們血族的人,說話都這麼讓人生厭嗎?」
摩爾斯微微一笑,似乎還有些得意。
聖主教廷和血族之間一直都是不對付的,能噁心一下對方,他心裡還蠻舒服的。
「我很好奇,身為血族僅存的五位領主級之一,為什麼會千里迢迢來到大夏呢?那座山,對你們血族而言,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紅袍老人繼續說道。
「你聖主教廷的紅衣主教都來了,我又算得上什麼呢?而且……你來的應該比我還要早吧?」摩爾斯幽幽道。
紅袍老人搖搖頭:「我們不一樣。」
「哦?」
「我是受到了神的指引。」
摩爾斯皺了皺眉頭:「神?你們的神?」
「不知道。」
摩爾斯有些錯愕了:「你不知道?」
「這些都是教皇告訴我的,而我只是奉命行事,你呢?你為什麼會來到這裡?」紅袍老人詢問道。
摩爾斯似乎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紅袍老人顯得有些不高興了:「摩爾斯,我以為,我們現在已經是合作者了。」
「是嗎?」摩爾斯鄙夷道,「你們這些卑劣的小人,直到現在,我也不會相信你們的鬼話!相比較於我們,你應該更像和大夏人合作吧?聽聽你那卑劣的話術『哦我的朋友,請相信我,我們聖主教廷對付血族,可是一把好手!只要你們答應讓我們和你們一同探索大帝山,我將會讓神的光輝驅散血族的黑暗……』呸,噁心!」
紅袍老人微笑著說道:「這不過就是一個障眼法而已,你知道的,大夏不會接受我的提議,這不過只是一個試探而已。」
「是嗎?」摩爾斯卻根本不吃這一套,「事實上,如果他們真的答應下來,你會立刻拋棄我們,對吧?」
「你太小看我了。」紅袍老人笑著說道,「就算他們答應下來,我也信不過他們。」
「大夏……向來遵守承諾的。」
「可我只能期盼著他們最好遵守承諾,摩爾斯,你知道嗎?作為一個理智的人,我們不該將主動權交到對方手中,這裡是大夏,大夏的先行者們有多麼強大,你我是知道的,如果他們毀約,我該如何應對呢?所以,我需要你,我們需要同舟共濟!」
摩爾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望著紅袍老人的眼神又帶著幾分戲謔,似乎在用無聲的方式嘲諷:吹,你丫繼續吹。
可突然,他的身體繃直,臉色也凝重起來。
紅袍老人似乎看出了些許端倪,迅速往前走了兩步,詢問道:「摩爾斯先生,怎麼了?」
摩爾斯看了他一眼,聲音低沉道:「漢尼公爵……似乎被發現了。」
「這……怎麼會呢?」紅袍老人吃驚道,「你之前不是說,漢尼公爵能夠完全隱匿嗎?」
「誰知道呢?也許……我們小瞧了對手。」
……
延續著那條灰線,顧淵走了挺久。
而在這過程中,顧淵也在思索,藏在大帝山上的血族,到底是怎麼製造出血奴的。
如果必須是親手殺死,那對方應該滿山轉悠,可現在,大帝山周圍鎮妖司除魔署的人不少,再加上那些洞天福地的人,對方如果到處晃悠的話,不可能沒人發現。
可如果說對方擁有隔空殺人的能力,可就太逆天了,這誰玩得過他們啊?這不純純開科技了嗎?反手就是一個舉報對方不得當場封號?
沿著灰線的軌跡,顧淵停了下來,他抬起頭,朝著前方張望著,灰線已經沒入地下。
「藏在土裡了?」顧淵有些不可思議。
如果對方是藏在土裡的,那又是怎麼殺人,並且將屍體變作血奴的呢?
當顧淵靠近,發現面前的一處空地,明顯是被挖開過,然後重新填上,並且形成了一個小土包,最上面的一層土還是新的,最多不會超過兩天。
就在他準備使用遁地術一探究竟的時候,面前的土包突然炸開,並且發出了一陣轟響!
顧淵臉色一沉,眼前泥土飛揚,一個黑色的大箱子,突然朝著他的位置撞了過來,速度極快,簡直就是開到八十邁的小汽車!
顧淵往旁邊躲開,定睛一看,那長箱子分明就是一具棺槨!
和顧淵見過的棺材不一樣,那棺材上寬下窄,而且還要厚重許多,形狀並不規則,棺材蓋上面還有一些特殊的符號,又有白色線條作為裝飾,看上去便是陰森森的。
也就是親眼所見,否則顧淵根本感覺不到絲毫氣息,想來,這具棺材還有隱匿氣息的作用,也難怪山上這麼多鎮妖司除魔署的人,卻沒有一人發現其存在。
就在顧淵做好防禦架勢的時候,那具棺材突然浮空朝著前方逃竄。
「嚯!哈爾的移動城堡?啊……不對,這是血族的移動棺材?」顧淵愣了一下,也沒想到對方竟然不按常理出牌,他迅速拎著鎮邪刀沖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