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以後,秦義昌的老臉上精彩紛呈,最終咬著後槽牙又拿起了桌子上的電話:「不用了!」
又是砰的一聲掛斷了電話,秦義昌冷冷說道:「需要什麼條件,你才能把東西全都交出來?」
我在秦義昌光潔的辦公桌上彈了彈菸灰:「秦區長剛才不是還說,這只是我和秦舟的事嗎?怎麼這說出去的話還能往回咽吶?
「沈浪,你要太過分!你知道你在和誰說話嗎?」秦義昌被我無禮的動作給激怒了,立馬拍桌起立。
「你不要和老子哇哇叫!」我也毛了,刺棱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指著秦義昌的鼻子破口大罵!
「你。。。你。。。。你。。。豈有此理!」估計這會兒秦義昌的血壓都高了。
我一下拍開秦義昌的手指,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說道:「你什麼你!我沒工夫和你廢話,讓秦舟消停點,不然我保證這些東西會出現在天臨市的每個角落!」
「你也不要這樣看著我,如果你和你的寶貝兒子都不搞小動作,我同樣保證這些東西不會被任何人看見。」
說完之後,秦義昌就死死的盯著我看,如果他的眼神是把劍,我早已經被戳成了血葫蘆。
面對這種目光,我絲毫都沒有躲閃,而是針鋒相對的迎了上去。
良久,秦義昌悠悠的說道:「你這是在玩火!信不信我魚死網破也要把你送進監獄!」
「魚死網破?你可別吹牛逼了,你真有膽魚死網破,我沈浪還敬你是個好官!但現在你在我眼裡啥也不是!」
秦義昌值此關鍵時期,只要有任何不利於他的事情,都會影響到他的仕途,所以我此時越強勢,他就會越老實。
畢竟在監獄裡面有人對我說過一句話:權利是一個男人最好的春藥,它就像毒品一樣牢牢揪住男人的心,只要體會過那種滋味的男人,這一輩子都會成為權利的奴隸。
起初我對這句話,還抱有懷疑的態度,但今天看到秦義昌的表現,我就知道這句話太對了。
但凡事過猶不及,一直高高在上的秦義昌被我這個無名小卒如此「侮辱」,我擔心他在衝動之下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老秦,其實你答應我你也不虧,因為從此之後咱倆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有什麼你不方便出面的事情,在我能力範圍之內,我是可以幫你一點小忙的。」
果然,秦義昌接住了這個台階,他重重的嘆了口氣,已經揮手送客了:「行了,你走吧,我會處理的。」
事情已經解決,我也沒有留下來的理由,只不過剛走到門口的時候,我轉過頭對秦義昌說了一句掏心窩子的話:
「老秦你那個兒子是個麻煩,如果可以的話,還是送到國外去吧,我在緬北有個老表,他可以安排。」
但是秦義昌沒有理我,又拿出鋼筆在本子上寫寫畫畫。
我掃了一眼他頭頂上【正大光明】四個龍飛鳳舞的毛筆字,冷笑一聲離開。
剛走出辦公大樓,趙秘書就追了上來,還要親自開車送我。
車是一輛有些年頭的老普桑,內飾收拾的很乾淨,雖然座椅上還套著加厚的白色蕾絲座套,但下面的真皮座椅都已經有了褶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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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秘不是吧?秦區長的專車就是這?」我坐在副駕駛上對趙秘問了一句。
「小沈啊,這你就不知道了,其實區里去年就要給領導換輛奧迪,是領導高風亮節,說這輛車跟著他十年了,已經有感情了。」說完,趙秘又打了一次火,終於啟動了這輛90年代的老普桑。
我看著這輛打火都不利索的桑塔納,我再一次見識到了秦義昌的虛偽,畢竟天臨各大娛樂場所的門口經常停著一輛寶馬Z4,那正是秦舟的座駕。
「趙秘您都親自送我了,有話就直說吧,我不喜歡弄些彎彎繞繞的。」
趙秘扶了扶臉上的金絲眼鏡,微笑著踩下了油門:「我也比你大不幾歲,小沈你也別趙秘趙秘叫了,怪生分的,以後就喊我名字,趙澤楷。」說著,就對我伸出了右手。
「那我可不敢,要是不嫌棄我這個弟弟,以後就喊你趙哥。」既然趙澤楷不先開口,我也耐心的和他打著馬虎眼,雙手握著趙澤楷的右手猛搖。
趙澤楷也是順杆子爬,舔著臉嘿嘿一笑:「那我可認了你這個弟弟了!哈哈!」
一時間老普桑內的氣氛十分的融洽,十分鐘前還劍拔弩張的兩個人,此時就差開香檳慶祝了。
當然,我知道這些都是秦義昌的安排,他是派趙澤楷先來摸摸我的底。
我和趙澤楷掛著虛偽的笑容路過保安崗亭的時候,趙澤楷竟然還搖下了車窗,對著那個吳小軍的厲聲問道:「檢討內容一定要深刻,一定要清醒的意識到自己的問題。」
可還沒等吳小軍幾個保安反應過來,趙澤楷一腳油門就離開了金陽區區政府。
從後視鏡里望去,吳小軍和大亮兩個保安滿臉的不可思議,倒是老李則悠哉悠哉的端起了茶杯。
一路上,趙澤楷先是和我套著近乎,打聽著我的近況,緊接著他話鋒一轉:「聽說小沈也是12.28案的當事人?」
12.28案?
我立馬就明白了趙澤楷的意思,他說的是我和上官郁被綁架的那件事。
「趙哥也知道了這事?」我笑著回了一句,此時趙澤楷已經把車停到了一處僻靜之地。
「當時分管警察局的王區長和我提了一嘴,因為你和秦舟的事,我就留意了一下,你小子真可以的啊,四個逃犯被你親手擊斃,那照片我也看了,全都是面部中槍,死的都挺慘的。」
看著趙澤楷飽含深意的眼神,我心裡也不由的泛起了嘀咕,腦海中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副畫面。
上官郁絕美的臉上面無表情,雙手持槍低頭不語,身後四個綁匪全都一命嗚呼,腦漿流了一地。
這畫面太美,我不敢看!
不由得打了個冷戰以後,決定必須要離這瘋女人遠一點才行。
「小沈,你怎麼了?在聽我說話嗎?」趙澤楷的聲音把我拉了回來。
「在聽,趙哥我那也是被逼無奈,要是不自保我就小命不保了。」我掏出煙,遞給了趙澤楷一根。
但奇怪的是,趙澤楷接過煙以後就立馬轉移了話題,和我聊一些有的沒的,然後把我放到了金陽區農村信用社以後就開車離開了。
站在信用社門口,我對著老普桑彈過去一個煙屁股,然後頭也不回的走進了信用社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