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平靜的出奇,不但沒有警察找我,就連新聞報紙還有網絡上,都沒有出現這件事的報導。
直到臘月二十八的早上,我接到了趙澤楷的電話。
「沈老弟還在北泉呢?」
「對啊趙哥?有事?」
趙澤楷的聲音里聽不出來任何情緒的波動,他淡淡的說道:「上次和你說的那事,你今天抽空辦一下唄,地址是聖豪小區9棟106,電話號碼你記一下。」
等趙澤楷把電話號碼說完,我有些無奈的說道:「趙哥你這事能換別人嗎?我那輛車不方便開。」
趙澤楷不明所以,張嘴問道:「怎麼了?」
「上次接李天明的時候,我不是從孟三那拿了一輛車嗎?現在孟三出事了,我怕別引起別人的懷疑。」
但趙澤楷一聽這事,立馬輕聲笑了一下:「你不用擔心,這件事已經被上面壓了下去,官方結論是煤氣爆炸,不會往下走程序的。」
趙澤楷的話讓我心裡一松,但還是裝作不明白的問道:「不對啊,我聽范隊說有人帶著雷管去的啊,怎麼又變成煤氣爆炸了?」
「沈老弟啊,你不是體制內的人你不知道,現在正值春節,大家都想安安穩穩的過年,而且斷了一條腿的孟海也親口承認是煤氣爆炸了,你那些破壞安定和諧的話就不要再說了,懂嗎?」
我立馬明白了趙澤楷的意思,正所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作為當事人的孟海自然知道潘永強是去尋仇的,他為了避免引火燒身,就只能把這顆苦果咽到肚子裡。
不然拔出蘿蔔帶出泥,更何況孟海雖然死裡逃生,但也落下了殘疾,註定是不能繼續擔任北泉縣一把手的他,還要為以後的政治生命做打算,所以這種低調處理是各方面最想看到的結果。
「懂!我懂了!」掛斷了電話以後,儘管窗外灰濛濛的天空,我的心情還是十分美麗。
「終於告一段落了!」
我長出一口氣,從床上站了起來,準備去聖豪小區接李婉和秦義昌的兒子回天臨。
可是當我去到聖豪小區的時候,卻發現李婉的家大門緊鎖。
我拿出手機按照趙澤楷給的號碼打了過去,開口問道:「李女士嗎?」
李婉的聲音和電視中一樣,字正腔圓的普通話,很是動聽:「你是哪位?」
「是老秦讓我來的,接孩子回天臨過年。」
誰知李婉一聽這話立馬就急眼了,她冷冷的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再見!」
被李婉掛掉電話以後,我也並不生氣,本來我就不是秦義昌的手下,既然人家夫妻倆有矛盾,我自然不想趟這渾水。。
可就當我要給趙澤楷打電話說明情況的時候,我注意到從小區拐角綠化帶中走過來一對母子。
男孩約摸三四歲的年紀,母親年齡也不大,她穿著一件白色的長款羽絨和深藍色休閒牛仔褲,粉色的棒球帽下面是一張白皙端莊的俏臉,窈窈窕窕竟然正是天臨電視台的當家花旦-----李婉。
可這時李婉正在打電話,說到激動處竟然停了腳步,紅潤的小嘴叭叭叭的瘋狂輸出。
我猜她應該是給秦義昌打電話才這麼生氣,自然也不會上前自找沒趣。
可就當我剛轉身離開不遠,突然聽到身後傳來李婉驚慌的喊聲:「小寶?」
「小寶?」
「小寶你跑哪去了?小寶?」
李婉的聲音讓我立馬轉過了頭,跑上前問道:「怎麼了?孩子不見了?」
李婉並不知道我就是剛才給他打電話的人,見到我立馬焦急的問道:「先生你剛才見到一個男孩沒有?四歲,穿著藍色的羽絨服。」
我也沒工夫和李婉解釋我的身份,快速的問道:「剛才不是還和你在一起嗎?怎麼就不見了?」
李婉一聽這話,立馬就有些慌:「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打個電話的功夫,就看不見小寶了。」
「別站在這裡干著急了,這一會肯定沒跑遠,咱倆分頭找找。」說完,我就朝著小區門口跑去。
可就當我一路小跑來到小區門口的時候,我看到一個穿著紅色粗布棉襖的中年婦女,正抱著一個穿藍棉襖的小男孩過馬路,朝著路邊的摩托三輪走去。
「不好!八成是人販子!」
我顧不得給李婉打電話,而是邁開雙腿快速的追了過去。
但這時坐在摩托三輪上的男人也看到了我,他急忙對紅棉襖中年婦女招手,嘴裡更是喊道:「快過來!」
說著,中年男人站起來蹬了一下摩托三輪,後者開始突突突的冒起了黑煙,顯然做好了逃離的準備。
我知道這時候可不能讓他們跑了,不然這麼一輛沒有牌照的三輪混入到人群中,再想找的話可就難了。
但我距離中年女孩還隔有四條車道,而她已經要登上摩托三輪了。
情急之下,我立馬扯開嗓子喊道:「偷小孩,有人偷小孩了!」
這句話無疑是晴天霹靂,立馬吸引了路人的注意,恰好此時正逢中午十一點,正是街上人最多的時候,紛紛把目光投向了紅衣婦女和摩托車駕駛員。
我見狀立馬繼續大喊,同時鼓足了力氣朝紅衣女人那裡跑了過去。
但這些路人畢竟是看得多,出手的人少,就當我要眼看著紅衣婦女得逞的時候,突然不知道從哪冒出來兩個人高馬大的男學生,立馬攔住了紅衣婦女的去路。
幸虧這兩個男學生阻攔了一下,我終於順利的跑了過來。
一把從紅衣婦女手裡把男孩奪了過來,然後我指著她和三輪摩托的駕駛員厲聲喝道:「這倆就是人販子,大傢伙幫我攔著點,我給孩子媽媽打電話。」
就在這說話的功夫,我的四周已經被圍的水泄不通,特別是有一個滿臉橫肉的中年大哥,聽到我的話立馬死死的揪住中年婦女的衣領子,梗著脖子吼道:「俺這輩子最恨人販子,打死恁這個龜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