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歡非常明白這時代,那些老人們經常用親上加親的理由,把表兄妹湊成一對,是非常正常的事情。誰知道,王崔氏會不會把王菡娘許配給崔鑒?無論在自己眼裡,還是旁人的眼裡,這對人都是最好的一對。
吳歡這樣想,他根本還沒有適應現在17,8歲的身體,看王菡娘就像女兒一樣。王菡娘對自己是好,完全看成是兒女對自己的好。
崔府很大,大的離譜,小半條街都是崔府,看的出李子通非常看重崔運州。吳歡聽到崔鑒對王菡娘興奮的說道:「這是我家,我父親現在是吳國禮部侍郎。菡娘你看大不大?「
吳歡雖然不大了解這段歷史,但知道李唐在武德五年之前就統一了江南,所以崔運州的吏部侍郎做不了多久。當然吳歡不會上去說,你爸的侍郎做不了多久。
筵席準備好,各人都入席,吳歡這學生自然也有位置。所謂的筵席,自然是正兒八經的一個人一小桌,桌子上的菜自然蒸煮之類的東西。不過上面的肉和魚都是比較貴重的,熊掌,鹿肉等不一而足。
崔運州和王崔氏說著小時候的事情,崔鑒,王菡娘,王嗣禮只能聽著。而吳歡獨自一個人品嘗著自己面前的各種肉,心中猜測是什麼肉。根本就不管他們說什麼,做什麼!
筵席到後面,孩子們耐不住性子,開始聊天起來。崔鑒對王菡娘問這問那的,什麼喜好之類的又問了一遍。
崔英娘見哥哥和王菡娘談的熱烈,不好去插嘴,看到吳歡只顧吃,於是問道:「你叫樂之?是姑丈的學生?」
吳歡點點頭:「是!」
崔英娘:「那你的學識一定很深吧?」
吳歡知道崔英娘問的學識是對儒學典籍的認識程度:「不,我剛入門不久,字都沒有認全呢!」
崔英娘掩嘴笑道:「你字都沒有認全?好像我們就認的全似的。那你跟姑丈學些什麼?」
吳歡很認真的說道:「學寫字。」
崔英娘笑起來,因為對他們來說寫字從小就學,現在依舊在練,沒有必要說的,見他說的這樣認真,於是笑道:「師兄你真會說笑!我們誰不在學寫字?」
吳歡:「好吧,我是小學生,什麼都要重新學!」
崔鑒聽到吳歡的回答,問王菡娘:「你師兄剛拜入姑丈門下,不在杭州跟姑丈學習,和你們來江都(揚州)做什麼?」
王菡娘:「和我們一起回太原,入族學啊!」
「啊!太原王家族學?」崔鑒驚訝的叫起來。
王家的族學難進是有名的,崔鑒小時候,父母也想讓崔鑒去太原王家的族學學習,但被無情的拒絕了。
當然不是王家的族學比崔家的好,只是那時候儒學門派林立,多幾家學,總比在一家的好。但在孩子心裡,被拒絕就是最好的,所以崔鑒的驚訝是理所當然的。
王菡娘驕傲的點點頭,好像是她進入族學一樣。
崔鑒心裡不舒服的問道:「你們王家不是不收外姓的學生嗎?」
王菡娘:「好像是這樣,不過,師哥先到太原,等族長決定。我覺得族長爺爺會收師哥進入族學。」
崔鑒:「為什麼?」
王菡娘:「師哥詩背的很好!我七哥很欣賞!」
崔鑒下巴都掉下來,以為自己聽錯了,忍不住問:「什麼?背詩很好,你七哥很欣賞?」
王菡娘無邪的笑道:「是啊!」
崔鑒滿臉黑線,這背詩背的好也能被人賞識,這背的多好啊?崔鑒拿起酒杯對吳歡敬酒說道:「師弟,想來我的年紀比你大點,我隨我表妹的叫法,沒有關係吧?」
吳歡見崔鑒要做自己的師兄,心中冷笑:「小屁孩還自己面前充大,老子比你老子還要大。做我師兄,二師兄還差不多。」
吳歡說道:「師兄好!」
崔鑒:「表妹說你背的詩很好?」
吳歡笑著說道:「那是師妹抬舉,我哪會背什麼詩啊?我拜恩師之前,還是一個不識字的白丁呢!不信你問師妹!」
崔鑒轉眼看王菡娘,王菡娘知道這是師兄又在耍賴皮,當即拆穿吳歡敷衍:「師兄你又耍賴!」
吳歡笑著說道:「我哪裡耍賴?」
王菡娘:「七郎都說你深藏不露,為什麼你不承認?」
吳歡苦笑,這種事情也可以說的?吳歡:「師妹你肯定聽差了,我怎麼可能深藏不露?好了喝酒,為美食和美酒不可辜負!」
崔鑒聽到為美食和美酒不可辜負!說的出這樣話的人,學識肯定不淺,又聽到王菡娘對吳歡推崇備至,這心中的醋瓶子翻了,但還是拿起酒杯向吳歡敬酒:「為美食和美酒不可辜負,喝一杯。」
崔運州拿起酒杯,向自己妹妹敬酒說道:「這樣的俊傑,妹夫是哪裡尋來的?」
王崔氏自然不會和王菡娘那樣急不可耐的表現,輕輕的說道:「他是義烏人,住在杭州,來過府衙幾次,我夫君喜歡他的不羈,收為學生。他哪裡是俊傑?哥,你見過《論語》《孟子》都不會背的俊傑嗎?」
崔運州說道:「他總有些過人之處,否則妹夫怎麼可能收他為弟子?」
王崔氏苦笑著說道:「也不知道我郎君看中他什麼了,收為弟子,哥,喝酒!」
崔運州問道:「你看鑒兒怎麼樣?」
王崔氏:「是不可多得的俊傑!哥你不會看上了菡娘了吧?」
崔運州點點頭:「正有此意!」
王崔氏搖搖頭說道:「這事情,妹子不能答應,族長來信說菡娘的婚事由族裡定!」
崔運州:「如此?可惜了!」
崔鑒見吳歡喝完酒,放下杯子,問道:「除了背書外?師弟還有什麼的喜好?」
吳歡笑道:「有啊!抓魚,掏鳥,逮青蛙!師兄你呢?」
崔鑒眉頭皺了一下。可是吳歡說的並沒有錯,他沒有穿越之前,非常喜歡下水抓魚,至於琴棋書畫?除了小說里說的,他知道什麼?
崔鑒卻以為吳歡在調戲他,耐住性子說道:「我說的是琴棋書畫射!」
吳歡苦笑道:「師兄說笑了,我哪會這些?我出身在山澤之間,恩師收我做學生才一個月不足,師兄你覺得我能學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