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
七夜不由自主的低低喚了一聲,艱難的吸了口氣,胸口傳來的悶痛感讓她每一次呼吸都感覺好像有一根針往心底刺進去一般,她緊緊握著弒月,定定的望著那焚禁塔,足尖一點,顧不得什麼,便朝那祭壇飛躍而去!
好熱!
越是靠近,那股可怕的灼熱感就越是明顯,清秀的小臉被那熊熊的烈火映得通紅,一股灼燒的疼痛感傳來,幾乎將她整個人都燃燒了起來。
七夜艱難的吸了口氣,忍著胸口那尖銳的劇痛,輕輕的落地,整個人便落在祭壇下的台階上,劇烈的喘著氣。
好厲害的烈火陣!
不愧是焚禁塔!剛剛這麼靠近就熾熱疼痛難忍,更不用說進入塔中了!這大樓的人果然是夠狠,居然將風斬的困在這座塔中長年累月忍受這灼燒的疼痛之苦,讓他無法逃脫,靈魂也不得安息!
想到這裡,七夜心底忽然生出一股尖銳的疼意來,素手緊緊扣住手中的弒月,冰瞳里寒意大盛,透著一股狠絕的仇恨。
她一定要殺了吳摩,滅了吳氏一族,踏平整個大樓,方能解她心頭之恨!
恨恨的咬了咬牙,執著弒月站直身子,寬大的衣袖一陣橫掃,一股強大的真氣猛然朝那一大片火海逼了去,當下,只見那熊熊燃燒的烈火頓時被逼退了幾分。
七夜一手拍向身旁滾燙的玉石欄杆,嬌小的身子迅速騰衝而起,一隻腳猛地踩向欄杆,整個人便宛如勁風捲起的黑雲一般,對著那道弱下去的掌風緊接的又是呼出一掌疊加上去,烈火頓時被逼退下去,讓出一條道來,七夜輕躍而起,朝那烈火之中的焚禁塔俯衝而去!
好熱!
灼燒的疼痛感越發的強烈,整個身體都在冒煙似的,若不是有真氣護體,恐怕片刻的功夫,這熊熊燃燒的烈火就能將她灰飛煙滅,七夜心頭繃得緊緊地,絲毫不敢怠慢,看得出這裡應該就是那活火山了,下方就是那熾熱無比的熔岩,依託著這詭異的陣法,這烈火才能發火如此強大的氣勢!
『嗖!』金絲線破空而出,朝高塔的勾起的角上纏繞而去,七夜的身形也迅速的飛躍直奔塔欄上,足尖剛剛點上那玉石欄杆,一股灼燒的熾熱感便透過腳心傳來,七夜迅速收回金絲線,弒月刺入欄杆邊上的柱子裡,穩住身子,手腕上的金絲線再次出手,繞上一旁的柱子,一道黑影閃電般往塔門撞了去,淡青色的流光猛然自上而下劈了下去,一陣激烈的火花乍然迸射而出,絢爛的火花宛若盛開的煙花一般令人著迷,鎖著門口的千年寒鐵鏈頓時被劈斷,七夜對著那緊閉的大門就是大力的一腳——漆黑緊閉沉重無比的大門頓時緩緩的打開了,一股熱浪撲了過來,熾熱的火焰頓時衝出,七夜一踩地面,身子騰空而起,迅速一個後仰,往身後飄出,驚險的避了過去。
『呯!』焰球撞上對面的山壁,猛然炸出一聲巨響。
七夜深深吸了口氣,有些吃力的吸了口氣,執著劍鞘抵著塔門,熾熱的疼痛感逼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即便她的內力夠強大,然而遇上這自然天地之火,終究也是遜色上一分。緩和了一下,便也顧不得什麼,便提著步子塔中走了去。
剛剛進入塔中,倒是明顯的感覺其溫度似乎沒有外面包圍的焰火那麼高。
第一層是一個祭台,供奉的卻是一塊白玉一般的頑石,七夜也來不及去想太多,因為她此時胸口那種微微的起伏感越發的濃郁,渾身的血液正在肆意的翻騰著,心底似乎忽然生出一種莫名的感應力,正招引著她繼續往上沖!
『嗯!』剛剛衝上第三層,喉嚨里已經傳來一股乾澀,嗓子似乎要冒煙一般,渾身滾燙得可怕,溫度也是越來越高,比外面的溫度更是高出許多,若不是胸口的黑玉令的傳來的溫涼感微微驅散那焚燒的灼痛感,七夜相信,她恐怕已經昏倒過去!
『近了!』『越來越近了!』胸口的跳動感越來越強烈,有什麼東西幾乎要從她那灼熱的眼眶裡衝出來,她拼了命的往樓上狂沖而去,因為她心底隱隱約約拂過一些不安,若是錯過這一次,她可能就永遠就沒有機會將自己的父親救出來了!
『七夜,來,爹的好女兒,爹爹教你練劍!』『這劍是這樣刺出去的,練劍就是要練專心,不能三心兩意!』『爹,七兒也想跟你和娘去打壞人……七兒也要保護爹和娘!』『哈哈,七兒長大了,知道保護爹娘了,爹很高興,今天就帶你去騎馬吧……』一邊發了瘋似的往上狂奔而去,腦海里卻是閃過小時候風斬跟小七夜的一幕幕,風斬跟她說的話,帶她玩的一幕幕……
雖然那是之前的七夜藏在心底最深處的記憶,但是,現在的她已經能完完全全的感受到!
她就是七夜!七夜也是她!她們其實是同一個人的!她們就是同一個人的!
「父親,雖然我的靈魂來自遙遠的二十一世紀,但是當我成為七夜的那一刻起,我就是你深愛的女兒,雖然我從來都沒有真正見過你,但是我在心底的最深刻的記憶讀懂你一直以來的疼愛,雖然我沒有經歷過你所承受的一切苦難,但是我心裡深深的明白,你最後一刻的成全是你作為一個偉大的父親最悲壯最完全的詮釋。我就是七夜,七夜就是我!你就是我的父親!爹——」
一路狂奔而上,陳舊的階梯傳來沉重而急促的腳步聲,七夜一邊奮力的往上爬一邊將壓在心底許久許久的話說了出來——『呯!』終於,聲音落下,七夜終於推開第五層的大門,灼燒的疼痛感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胸口的悶痛感沖了過來,七夜喉頭一甜,一股腥熱頓時猛地往上直衝,她猛然握緊雙手,硬生生的將那道腥熱盡力的逼了回去!壓抑的氣息異常的詭異,竟讓她渾身的真氣提不上來,整個人一軟,單膝跪了下去,一手執著弒月穩住自己幾乎要倒下的身體,呼吸異常的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