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淡淡的應了一句,神色淡淡的,目光隱晦不明,也看不出什麼情緒,「朕如今已經不奢望她還能變得安分,就隨她去吧。」
「陛下!七夜年輕氣盛,不是有意違抗陛下的意思。」
東方破天心中微微一緊,頓時解釋道。
「好了,大元帥!時間不早了,你還是回去早些歇息吧,明日與西楚開戰,大意不得!」
「陛下!」
「退下吧。」
陛下拂了拂袖,明顯有些不耐,沉寂的眼眸里有些難以掩飾的煩亂,讓東方破天也不敢多言,這才默默的退下。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遠去,陛下才微微吸了口氣,抬起頭,看著空中暗淡的星光,沉默不語,修長微涼的指尖卻是微微摩挲著衣袖下那把精緻古樸的匕首,眼神忽明忽暗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許久之後,他忽然苦笑了一下,多年的夫妻,他又豈會不明白她?
只是,七夜,你實在讓朕不知如何是好。
聖山,你以為是什麼地方?
大樓古族高手如雲,單單憑你跟東方明宇他們又怎麼可能與之抗衡?
你這樣衝動不預計後果的性子什麼時候才能讓朕放心?
這些年,他雖然不在朔涼,但是也沒少操心讓風尊使等一批無極殿的手下給她收拾一些爛攤子,就連自己的師傅,他也派了過去,不然,朔涼又怎麼可能能如此平靜?
以為自己不在她身邊,擔心大樓古族的人會對她不利,連東方青嵐他也一併讓他留在朔涼,他則是派自己的師傅還有一批的無極殿高手常年在朔涼走動,就是想護著她跟孩子們。她卻始終不明白他的用心,還一心的往聖山上沖。
想到這裡,陛下不禁有些感到挫敗了起來,攤上她,他恐怕真的只有操心的份!
低低的嘆息了一聲,抬著頭望著蒼茫遼闊的蒼穹,看著淡淡的天光在起伏的流雲里搖曳蕩滌著,許久之後,他臉上的那道苦笑才微微沉寂了下去。
聖山,聖山!
沒有人知道,他最不願意去想的地方,便是這個西域聖山——大夜古族!
那股詭異的氣息波動越來越濃郁,七夜忽然勒住了馬,衣袖下的素手已然握緊了弒月,而,亦是在這時——『鐺鐺!』『啊!』兵器交擊聲夾著破碎的慘叫聲自前方的樹林傳來!
七夜冷目一眯,遲疑片刻,當下,身影一閃,只見黑色的殘影掠過長空,轉瞬間便沒有了蹤跡。
『鐺鐺!』『林福,我殺出口子,你馬上逃出去給方將軍送信!』『副校尉!』前方的林子內果然正在進行著一場驚心動魄的大虐殺!
七夜躲在樹後,冷漠的看著前方空氣上交手的雙方——「閣下是何人,為何要屠殺我將士兄弟?」
只見一名身穿這大夏軍服的副校尉正橫著手中的快刀,冷冷的盯著對面的藍袍男子跟一個一身冰冷的黑衣人,身邊的弟兄幾乎都倒下去了,如今只剩下他跟兩個傷痕累累的屬下。
「哼,本少主要殺的就是你們大夏的將士!怪不得一路上都沒見著一個人,想必附近應該有你們的軍營吧?」
「你究竟是何人?」
那副校尉沉下臉,橫在胸前的快刀微微有些顫抖。
這個藍袍男子的武功極為的高強陰毒,他們一隊人人馬將近幾十人,他僅僅彈指間便幾乎讓他們全隊覆沒,他手中的那把長劍就好像嗜血的惡魔一般,劍氣一出,同伴的頭顱便被他砍下,若不是這些年征戰沙場見多了鮮血屍體,此刻說不定他也承受不住的嚇得直接昏倒過去。
「就憑你們幾個大夏的賤民也配知道本少主的身份?哼!快說,此處駐紮的是誰領兵的軍隊?一共有多少人?」
藍袍男子不屑的望著眼前渾身是血的副校尉,冰冷的語氣里染著一絲陰邪,被他握在手中的長劍依稀沾著那鮮紅的鮮血,在淡淡的火光之下綻放著詭譎的寒光。
「殺了我們,我們也不會告訴你!」
「賤民!敬酒不吃吃罰酒!那麼就死吧!」
那藍袍男子冷聲一喝,手中的寒劍一偏,劍鋒擦過微涼的空氣,直逼那副校尉的喉嚨——『叮!』就在這時,一道銀色的涼光驟然迸射而出,宛如一道流星擦過天際,不偏不倚的撞上了藍袍男子刺過來的劍尖,藍袍男子那劍尖頓時一偏,往旁邊刺了去!
「誰!」
突如其來的狀況讓藍袍男子整個人一怔,那俊臉上徒然一冷!
而,不等他的聲音落下,一道碧色的流光頓時從天而降,排山倒海的氣勢俯衝而來,逼得他直直後退了幾步。
「東方七夜!」
一看到那淡青色的劍,藍袍男子一眼便認出了劍的主人!
「看來,你的記憶力倒是挺不錯的,魏無涯!」
沉寂的冷空之中忽然傳來一陣陰冷的笑聲,聲音落下,淡青色的幽光已經再次一閃,一道黑色的殘影鬼魅一般的自長空橫掃而過,凌厲的劍勢逼得周邊的氣流猛然一沉,劍氣縱橫,那氣流頓時順勢翻滾了起來。
「哼,上次沒殺死你,是便宜了你,沒想到你這次倒是自己送上門了!」
「這話,應該是我說才對!你殺害我大夏那麼多將士,不留下你的命,本皇恐怕也不好跟我的那些將士交代。」
既然知道他們的行蹤,她又豈能容他?
聲音落下,弒月沖天而起,淡青色的寒光如急促的閃電一般急竄狂涌而出,縱橫的劍氣攪動漫天的暮靄流霜,凌厲的寒氣直逼而來!
魏無涯大驚,長身頓時衝起,手中的長劍一劈,一陣極為陰厲的寒風便劈了過來,淡青色的劍花被劈成兩半。
七夜臉上拂過一道不達眼底的譏誚,不再跟之前那次簡單的比劃一樣,二話不說便直接施展了伽藍十八式,她要速戰速決,片刻之內必取其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