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他把手機放餐桌上，去盥洗室。

  很快的，裡面傳來嘩嘩的水聲。

  常寧聽著這水聲，拿過手機看時間，七點四十一。

  之前和他通電話的時候是七點半，確實如他所說，十分鐘。

  把手機放一邊，她等著他出來。

  而沒有多久，洛商司擦著手出來。

  常寧說：「用早餐吧。」

  「嗯。」

  他走過來，把紙巾丟垃圾簍，坐到餐椅里。

  她坐下，常寧也跟著坐下。

  「這邊的早餐是之前送來的，沒那麼熱了，這幾樣早餐是我讓人送來的，都很新鮮。」

  常寧對他說桌上明顯分成兩部分的早餐。

  洛商司看著他面前那份冒著熱氣的早餐，是他以往時常吃的。

  他視線落在對面，她面前的那份早餐上，說：「涼了讓人重新做。」

  「不用，沒有涼，只是沒有之前那麼熱了。」

  「可以吃的。」

  說完，常寧便拿起筷子繼續用早餐。

  洛商司看著她面前的早餐，不似剛做出來那般色澤好，卻也沒有完全淡了顏色。

  確實有溫度，只是沒那麼新鮮了。

  他沒再說，拿起筷子夾起面前的一個蟹湯包夾到她碗裡。

  常寧微頓，隨即說：「你不用給我夾，你吃你的，吃了你好好休息下。」

  他其實不怎麼看出疲憊的，他不是一個輕易顯露情緒的人，即便是疲倦。

  只是他們相處了三年，日積月累的，他微末的變化她一下便能感覺到。

  他需要休息了。

  「嗯。」

  洛商司給她夾了後這才用早餐，常寧也不再說。

  兩人如以往一般安靜用餐，誰也沒有出聲。

  這頓早餐在清晨一切的復甦中用完，常寧簡單收拾了下，然後讓服務員來拿走。

  服務員很快來，把餐具用小餐車推走。

  常寧看時間，說：「你……」

  隨著服務員離開，洛商司便開始解襯衫領口的扣子。

  常寧看見他的動作，話語止住。

  洛商司聽見她的聲音，看她，入眼是一臉詫異的臉蛋，他說：「我去洗漱。」

  說完，他便去了盥洗室。

  常寧看見他就這麼進了盥洗室，門在她眼前合上，她唇瓣微張，那到嘴邊的話就這麼卡在唇齒間了。

  她之前說他吃了早餐好好休息下，不是讓他在這裡休息，是讓他去隔壁房間。

  但顯然，他理解錯了。

  他以為她是讓他在這裡洗漱休息。

  如果是在之前常寧還會和洛商司好好解釋，好好說，但現在，常寧覺得，還是算了。

  他也累了，他就在這裡休息，本來她就要去醫院的。

  她去醫院，他好好休息，休息好了他也就要去工作了。

  他時間很緊。

  不再多想，常寧看時間，離開。

  只是，她剛走到門口，要開門，門便敲響。

  「叩叩。」

  禮貌的兩聲，不大。

  常寧微頓，隨即打開門。

  助理站在門外，看見常寧，立刻對常寧露出恭敬的笑：「常小姐，這是洛總的換洗衣物。」

  助理把手上的奢侈品袋子雙手遞上。

  常寧點頭：「好的。」

  這裡沒有他的換洗衣服，自然需要送來。

  常寧接過，說：「麻煩你了。」

  「不麻煩，這是我應該做的事。」

  說完，助理便離開了。

  常寧關上房門，拿著袋子來到盥洗室外。

  她輕敲門，然後出聲：「洛商司，你衣服送來了。」

  「嘩嘩嘩……」

  裡面傳來的是花灑的水聲，沒有他的回應，他應該沒聽見。

  常寧看著袋子，又看這關著的盥洗室門，想了想，還是提著袋子在這外面等著。

  她昨日幫他那麼多，現在她等一下他沒什麼的。

  水聲流，在這安靜的房間裡蓋過了所有的聲音。

  常寧平穩等著，並不著急。

  醫院裡有醫生護士和護工，她不擔心，就是她怕嘉佳提前醒。

  嘉佳如果醒來，她要問問嘉佳和蔣束髮生了什麼事。

  說起來，到現在蔣束都沒有消息。

  兩人這次的矛盾，怕是很麻煩。

  比幾年前都要麻煩。

  常寧想著，眉頭皺了起來，眼裡落了擔憂。

  而她想著，裡面的水聲什麼時候停了她都不知道。

  咔噠。

  門打開。

  常寧聽見聲音，思緒收回，說：「剛剛……」

  剛出聲，常寧話語止住。

  隨著門開，裡面的人落進常寧眼裡。

  髮絲盡濕，一滴滴的水珠沿著髮絲往下滴落，啪嗒，啪嗒。

  他身上沒有穿衣服，只腰間圍著一條浴巾。

  似乎浴巾用了就沒有擦水珠的東西了，他身上全是水，全是濕，甚至水珠沿著他的脖頸，鎖骨，壁壘般的肌理蜿蜒往下，落進那腰間的浴巾中，藏匿不見。

  常寧只一眼，便立刻轉過目光，然後連忙說：「剛剛……剛剛助理把你的衣服送來了。」

  說著話，她把袋子遞上。

  她不看他。

  兩人已然有了肌膚之親，但是常寧從沒有這樣直觀的看過他的身體。

  現在看見，她很不自在。

  洛商司站在門內，看著門口那別過目光，白淨的臉一瞬便紅了的人，「嗯」了聲，接過袋子。

  只是，袋子接過來時，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他指尖和她指尖相碰，常寧立刻收回手，說：「我……我先去醫院了，你收拾好就……」

  「等我。」

  話語被打斷，然後盥洗室門關上。

  常寧聽見他的話，緊跟著便是關門聲，她微怔，轉回視線，看見的便是關上的盥洗室門。

  等他。

  他要一起去？

  常寧沒有想過讓洛商司一起去的，而且他去反而耽擱他時間。

  想著，常寧蹙眉，說：「洛商司，你不用去，我去就可以，你忙你的。」

  「……」

  裡面沒有回應，好似沒聽見她的話。

  但常寧知道，他聽見了。

  她敲門，繼續說：「嘉佳那裡有醫生護士，還有護工，你安排的很好，之前我也打了電話，嘉佳很好，還在睡著。」

  「嘉佳沒事，我也就是去看看，你真的不用和我一起去。」

  她去就可以，他一起去不是平白浪費他的時間嗎？

  而且，他很累，都沒有休息。

  「……」

  裡面還是沒有聲音，常寧眉頭皺的緊了。

  他這沒有回應就是要跟她一起去的意思。

  她改變不了他的決定。

  常寧唇瓣動，說：「洛商司，你昨天就沒怎麼休息，你現下需要好好休息，不然身體受不住。」

  剛說完，門咔噠打開。

  裡面穿著襯衫西褲的人出來。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