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穗:「不急,先留著,早晚用的上。」
這段時間,她借著替那家財稅公司做律師的機會,陸陸續續收集了陳若若不少證據。
在沒有一擊致命的把握前,是不會放出來的。
溫穗又跟郭纖凝聊了一會兒,到後來眼皮直打架,才互道晚安,關燈睡覺。
她這陣子低血糖,人的神智也總覺得不太清明,夜裡夢也多。
不知怎麼就夢到了溫家還沒破敗的時候,她在院子裡玩耍,穿著長裙坐在鞦韆上,兩個女傭一左一右,把她推起來。
風從耳邊撫過,她的裙裾快樂的揚起。
外公從外邊回來,看見這個場景,慈愛的笑著道,「你們兩個慢點,別把我的小穗穗摔著喲。」
「外公!」溫穗從鞦韆上一躍而下,一路小跑過去,撅著嘴抱怨,「不是說七天就回來嗎?你這次出差可太久了!」
老爺子笑著擁住自己的外孫女,「外公得好好打理家業,以後讓穗穗做南城的女首富!」
溫穗撇嘴,「我才不要做什么女首富,我要外公多陪著我,我好不容易放暑假回來,你答應陪我去迪士/尼,到現在還沒空,我明天可就開學了。」
「那這樣,暑假去不成,寒假外公陪你去好不好?」
老爺子一臉慈愛地跟溫穗商量,接著從包里掏出個盒子來,雙手捧給她看,「來,乖乖,外公給你帶了禮物。」
是一個祖母綠的鐲子,在陽光下波光粼粼,水頭蕩漾。
老爺子握著溫穗的腕子,把那隻鐲子替她戴上,他的手乾燥粗糲,帶著暖意。
接著,夢境突然換了場景。
溫家被抄成了空殼子。
門口,端端正正停了三口棺材,外公,外婆,母親三個人的遺像被貼在了正上方。
陳學殷讓人捆了他們的手腳,直接裝進棺材裡,讓人把棺蓋釘死,拉去活埋……
「不要!」
「不要!求你!」
「外公,外婆,媽媽!」
溫穗失控大喊,在一片漆黑中坐了起來。
她的額頭和身上帶著涔涔冷汗,心口亂跳個不停。
溫穗伸右手摸自己的左腕,外公送的那個鐲子好好的戴著。
她深呼吸調整自己的情緒,這時,病房的燈突然亮起。
溫穗這才發現凌淵正坐在一旁,冷眼看著她。
她噩夢初醒,心有餘悸,語氣也很不好,「凌淵,大半夜擅闖別人病房,你是不是有病?」
凌淵竟然意外地沒有冷嘲熱諷。
他凝視著她,臉上是她看不懂的神色,許久才問,「做噩夢了?」
凌淵這是吃錯了什麼藥,居然這樣和善,不對勁。
溫穗心裡疑惑,卻也只能「嗯」了一聲。
隨即問,「你來做什麼?」
凌淵被問住了。
難道要說他看陳若若那邊情況穩定了,就要回去,鬼使神差想來看看她?
他已經在這裡坐了十幾分鐘了,黑暗裡,看不到溫穗的表情,只聽她一會兒笑一會兒哭,叫了許多聲「外公」。
接著,他用手機的照明功能看著她流了好一會兒的眼淚,在她驚醒時,又迅速關閉。
從來沒見過這個女人這麼脆弱的時刻,莫名有點心疼。
凌淵覺得他一定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