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熱的男性氣息，鋪天蓋地席捲過來。溫穗的心猛地一緊，呼吸都本能地停滯了兩秒。
「張嘴。」凌淵的語氣算不上和善，動作倒是不粗魯，直接將一勺粥湊到了她唇邊。
兩人是夫妻，情慾上頭的時候多麼羞恥的姿勢都試過。
可現在這種夫妻間感覺尋常的場景，卻是從沒發生過的。
溫穗雙頰滾燙，耳尖都紅了。
她少女時期看電視劇，一直覺得男主親手餵女主吃飯，在所有浪漫場景里能排上前三。
另外兩個是手牽手過馬路和一起在黃昏的海邊看日落。
她嫁給凌淵之前從未戀愛過，這些自然也是沒有經歷過的。
「怎麼，不光肚子進水，腦子也進水了？」凌淵嘲諷的聲音把她拉回現實。
一盆冷水兜頭澆下，所有旖旎心思化作夢幻泡影。
溫穗險些沸騰的血液頓時冷卻下來，她給自己找藉口，「凌總，這個粥還冒熱氣呢，我覺得你餵我之前應該至少吹一下，試試溫度。」
「矯情。」凌淵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卻還是吹了吹餵進了她嘴裡。
溫穗偏愛廣式早茶，這個生滾牛肉粥溫軟細膩，帶著清香，的確符合她的口味。
她喝下去，眼睛倏地亮了一下。
凌淵低頭看在眼裡，不知怎麼，心情都跟著明媚了一點。
昨夜，溫穗在浴室遲遲不出來，他被她氣壞了，根本沒想過進去看她。
一直到後，他突然心口絞痛，整個人透不過氣。直覺驅使他衝到了浴室門口。
「溫穗！」他敲門大喊，裡面安靜得不正常。
等他踹開浴室的門。
溫穗已經昏死過去不知道多久。
那一刻，凌淵的心臟都停擺了。
「你不許死！溫穗！」
久違的恐懼感襲來。上一次他覺得害怕，還是年幼時母親丟下他去了廟裡。
「溫穗！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許死！」他按著她的肚子，把她倒提起來控水，整個人都在不自覺地顫抖。
那時候，凌淵滿腦子都是沒有邏輯沒有章法的一句。
——「他要失去她了。」
這種感覺，一直持續到傭人在外面敲門，凌淵才猛然清醒了一些。
這才抓了件自己的睡衣把溫穗裹上，送到了醫院急救。
後來一直到醫生宣布脫離危險，他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了下來。
回過頭來一想，自己都覺得詫異。
這個女人，對自己那麼重要麼？
一系列操作下來，聽說溫穗暫時脫離了危險，醫生采了血去化驗，凌淵才得空出去讓星級酒店的廚子做了早餐給她。
誰知，站在門口便聽見她跟小護士信口胡說，說他那方面有缺陷。
凌淵激越的心徹底冷卻下來，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好吃！」溫穗抬眼看他，由衷地誇讚，「粵品匯的粥果然是最絕的！」
粵品匯是廣式茶餐廳的頭部，普普通通一頓早茶就幾千塊。但現在是凌晨，本是不營業的，凌淵打電話找了人，才把廚子從被窩裡拎出來，單獨做了這一頓。
他怕溫穗知道他這麼重視她，越發蹬鼻子上臉，特地換了別家的食盒，沒想到，她竟然一口嘗了出來。
可見，她的確是過了些年好日子的。
凌淵眸色幽深，沒有作聲，卻又盛了一勺，吹了吹送進她的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