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洲這樣做,溫穗可不會自作多情到覺得是對她有意思,只覺得自己被捉弄了。
他既然知道溫家的事,極大可能也知道陳若若這個人,把溫穗叫來吃飯,完全是看戲的心情。
現在當著凌淵和陳若若這麼做,也不知道安的什麼心。
可溫穗有求於他,又不敢發作。
「傅局還真是有雅趣。」她那語氣,就差沒明著罵他變態了。
「喲,生氣啦?小心眼兒!」傅青洲側著身,好整以暇地看她,「來,一塊魚而已,賠給你就是了。」
說著,他竟然又夾了一塊抵在了她的筷子尖兒。
傅青洲能坐到這個位置,自然是不會太年輕的。
溫穗記得,百科裡說他應該35歲上下,明明做這樣嚴肅的工作,卻長了一張86版《紅樓夢》里賈璉的臉,儒雅裡帶著風流。
他的行為是赤裸裸的調戲了,可她溫穗又不是尤二姐。
溫穗被他鬧得心煩,又不能得罪他,也只好不動聲色地接了那塊魚,放入口中。
陳若若看兩人的互動,馬上來了精神,巧笑道:「傅局和陳小姐感情真好!不知道你們在一起多長時間了,還這樣有情趣!」
認識到現在不超過3個小時,溫穗心想,用餘光看了一眼傅青洲,發現他只是笑了一下,並沒有回應。看得出來有意加深這個誤會。
她本就一肚子火氣,這下更惱了。
「在一起多長時間,陳小姐會不知道?」她放下筷子,不咸不淡地反問陳若若。
陳若若看了身邊的凌淵一眼,發現凌淵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看她的神色便帶了幾分得意:「溫小姐玩笑了,你們的私事我怎麼會知道!」
「說的也是,」溫穗道,「沒有陳小姐和凌總時間長。」
陳若若不放過任何一個炫耀的機會:「那是自然,我和淵哥高中時就在一起,到現在有十年了。」
陳若若這個「在一起」,語義模糊。
溫穗似笑非笑看向凌淵:「是嗎,沒想到凌總這麼長情。」
她明顯話裡有話。
可凌淵根本沒有接招的意思,他垂眸把玩著手裡的水杯,長睫蔭蔽下的眼睛讓人看不出情緒,一個眼神都沒有給溫穗。
刀子扎在棉花上,好沒意思。
此時,恰好有服務員敲門走菜。
傅青洲替溫穗端了一例花膠,打斷了剛才的話題:「這家的花膠比外面好些,你也是幾年沒有吃了吧。」
溫穗硬擠了一個微笑,接過來:「是呢。」
這家餐廳人均消費上萬,溫家破產前,她是常客。
如今時過境遷,沒想到再回來,居然是要坐在這裡面對三個瘟神受夾板氣。
失神間,手一抖,碗裡的湯汁濺到了旗袍的襟口上。
溫穗如獲大赦,丟下一句「我去處理一下」,也不管在場的三人,直接走了出去。
只是裡面的氣氛太壓抑,她正好藉此機會喘口氣。
她去前台要了一罐冰可樂,站在走廊里灌下去,燥郁的心情這才稍稍平復了些。
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為了外公,不管傅青洲怎麼捉弄她,一定不能破防。她默默地給自己打氣,一直到完全冷靜下來,才走進洗手間處理衣服。
處理到途中,化妝鏡里出現凌淵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