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珂這邊因為愛滋陷入了巨大的恐懼。
她苦心孤詣經營的所有美夢都化成了泡沫。
她以為就此就完了,殊不知,又過了兩個星期,她的一生之敵安貴生竟然醒了。
在國內給安貴生治療的那個醫生收了她的巨額紅包,言之鑿鑿說他醒來的機率不超過1%。
沒想到,他在國外被用了各種合規和不合規的手段,竟然也弄醒了。
不僅醒了,還得知安珂並沒有替他還債,把她的陰謀罵罵咧咧全招了。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沒有頭緒的時候一團迷霧,突然有了頭緒,便開始抽絲剝繭,撥雲見日,一點點的都明亮了起來。
傅青洲帶著植物人安貴生奔走異鄉了一個多月,到底替溫穗證明了她的清白。
不出所料,事發的時候,安珂已經離開了雅頌居。
她找了一家酒店,在總統套房裡吃了極其豪華的一餐,之後躺在浴缸里割了腕。
「巧合」的是,她又恰好被開錯門的服務員撞見,打120將她搶救了回來。
傅青洲和溫穗牽著手到醫院的時候,她剛醒,還在輸著血。
看著兩人,安珂萬念俱灰,問出了那句異常卑微的話:
「我現在連死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溫穗悲憫的看著她,沒有說話。
傅青洲神情冷淡:「你當然可以死,但不是現在,你所做的一切,根本不配痛痛快快的死掉。」
歐文當然不是傅青洲的表弟,他是國外專供富婆狎玩的男妓,十八九歲就患了髒病,如今需要大把的錢續命,傅青洲給他錢,精心策劃了這一切。
安珂做了那麼多壞事,把他和最愛的人一度逼上絕境,他不可能允許她痛快死掉。
他就是要她在病痛,和失去自由的折磨中,過完下半生。
他要讓她知道,並不是所有人都有這個福氣,在痛苦來臨時能死的快一些。
「青洲,我……我之前那樣做是因為愛你啊!我做了很多錯事,我罪大惡極,可我,也真的喜歡你……」安珂做最後的掙扎。
溫穗站在床邊看她,都忍不住笑起來。
「你笑什麼?你很得意是不是?」安珂怒目而視。
溫穗居高臨下看著安珂道:「事實是怎麼樣的,你自己比誰都清楚。
你愛的不是青洲,是處於他這個身份地位的任何人。」
安珂被她戳中了痛處,眼神里的怒火更勝,卻沒有反唇相譏。
溫穗繼續冷笑道:「你原本做你的三金影后大明星,要名有名,要錢有錢,相信也有很多人願意愛你。
你的確童年不幸,可你現在已經30歲了,哪怕用長大後的每一天去抵消過去的每一天,也該忘記過去,從此為自己而活,更光明地活著了。
退一萬步講,你忘不了童年陰影,要真是個好樣的,就去找安貴生拼命,報復社會和我們這些無辜的人算什麼本事?」
她說了這麼許多,但確定安珂是聽不進去的,如果她是個容易被教化的人,就不會做這樣的大惡。
安珂把頭歪向一邊不去看她,冷冷到道:「少說沒用的,我棋差半招,認栽就是。」
溫穗轉頭看了傅青洲一眼,又看回她:「你差就差在,沒料到我男人會這麼愛我,會為我赴湯蹈火,付出一切。」
傅青洲伸手摟了溫穗的腰,親她的額頭:「能為穗穗效勞,我很高興。」
他們的恩愛氛圍,引起了安珂劇烈的咳嗽。
頓時,監護儀器響起報警聲,有醫護趕過來查看情況。
傅青洲這才拉了溫穗的手走到病房外去。
這下安珂的牢獄之災是免不了,依照傅青洲的意思,她在監獄裡關到老死才好。
但人算不如天算,一年後,一種肺部疾病在全球蔓延開來,監獄也沒能倖免。安珂和安貴生就死在了這場傳染病里。
但這些都是後話了。
眼下傅青洲帶著溫穗從病房走出來,兩人凝視著彼此,心裡升起無限柔情。
「生死契闊,與子成悅。」溫穗低聲說。
傅青洲沒聽清楚:「什麼?」
溫穗沒有重複剛才的話,而是把傅青洲的手拉過來,又從大衣口袋裡拿出了自己的汽車鑰匙,把那個環套上了他的無名指。
她目光灼灼地看他:「親愛的傅先生,找一個好的天氣跟我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