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洲這個階層的人,平時願意與人為善,是家教使然和個人選擇。
但他要作惡,或是為難一個人,有的是方法和別人不敢用的手段。
那天后,他找了個人駐紮在醫院,盯緊安貴生。不怕他死,怕就怕他被安珂弄死栽贓到溫穗身上,更雪上加霜。
之後,他把目光投在了安母在老家經營的一家棋牌室上。
說是棋牌室,左右不過兩台全自動麻將機,旁邊放一個煤球爐子,做點餛飩餃子之類,給客人做點宵夜。
純小本生意,誰胡牌誰結帳,一把也就10塊錢台費,加上安母又沒什麼經營頭腦,連賣宵夜賺的那點錢都算上,收入也未見得比寫字樓里的保潔高。
安母不在的這幾天,托鄰居一個嬸子照應著。
不知怎麼,這幾天常去的老主顧一個都沒有去的,換了一批生面孔。
他們給足了那個嬸子小費,打起牌來動輒輸贏5位數起,打一下午一晚上牌,最多的,能輸幾十萬出去。
輸的多的不滿,便在棋牌室鬧事,拎起一把椅子,把贏的多的那人開了瓢。
一路鬧到局子裡,這個不起眼的棋牌室便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很快,安母被老家的警方來南城異地逮捕了回去。
人贓並獲,她將面臨開設賭場罪的起訴。
開設賭場不是小事,關個三五年不成問題。
「這件事做得痕跡這樣重,實在是不怎麼好看。」傅衍知知道是傅青洲的手筆,說,「好在安珂不至於看著她母親坐牢不管,到時候一定會來求你。這個做法相當於交換人質。」
雖然事情都是傅青洲做的,他卻沒有那麼樂觀。
「但願吧,但也只是試試。如果安母願意鬆口,這事就算是成了,怕就怕安珂寧願讓她母親坐牢,也不妥協。」
「不能吧,到底是親媽。」傅衍知不信。
誰知,後面發生的事讓傅衍知大跌眼鏡。
安珂不僅沒有因為這件事過來求傅青洲,她還直接進行了下一步:對溫穗肇事一事提起訴訟,主張對溫穗實施最高三年有期徒刑。
溫穗這種情況,不涉及到蓄意謀殺,酒駕,毒駕,一般實際刑期也就一年左右。
反而是安母開設賭場,怎麼也要三年起步。
「安珂這是傷敵1千,自損1萬,我不能理解。」傅衍知說。
傅青洲不以為然:「她不愛她的母親,並不覺得有什麼損失。
而我愛溫穗,哪怕付出再大代價多換溫穗一天自由,我都願意。所以,她這是在逼我。」
提起溫穗,傅青洲眉頭擰得死緊,「溫穗在裡面快一個星期了,我每一天都度日如年,恨不得去取代她。」
傅衍知寬慰他:「放心,沒有人敢苛待她,她即便在裡面,也吃穿用度都不差的。只是沒有自由。」
他說這話時也覺得底氣不足,自由,是多麼可貴的東西。
傅青洲雙目猩紅:「她需要的,恰好不是衣食,是自由。」
而且溫穗的事,根本沒有瞞過溫家長輩。
溫廷嶼是什麼人,他馳騁商場幾十年,早在聯繫不上溫穗的第二天就發現了異常。
問傅家叔侄,沒有人肯說,便自己去查,查了兩天,也就查到了。
溫廷嶼面上不動聲色,實際上已經吃了好幾天降壓藥和救心丸了。
溫瓊儀更是,表面配合裝不知道,時不時就悄悄掉眼淚。
傅衍知再三安撫,承諾一定將溫穗平安帶回來,最近兩人的情緒才稍稍好了些。
溫穗將安貴生撞成植物人,屬於刑事拘留,家屬是不允許會見的。
唯一能見溫穗的人是沈擴。
沈擴和溫穗一條心,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問就是溫穗在裡面一切都好,讓他不著急,慢慢查。
熬了一個多星期,傅青洲的心理防線已經脆弱到了極點。
日復一日的擔憂,思念,席捲了他。
他終於還是動用了一些非常手段,見到了溫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