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9點多,城市道路上,周圍一片嘈雜混亂。
汽車的鳴笛聲,剎車聲,和咒罵的人聲,響成一片。
溫穗從車裡出來,整個人都是懵的。
就在剛才,一個黑影從馬路邊衝過來,衝到了她的車前。
事情發生的太快,哪怕她踩緊了剎車,依然撞了上去。
她看著面前的人飛起來又落下。
因為她的驟停,後面的車撞在她的車後槓上,一連好幾輛追尾了。
她在幾分鐘時間內都緩不過神來,直到有人過來拉開她的車門。
「你撞死人了。」有人說。
溫穗下車,看到躺在血泊里的男人。
她的大腦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一片空白。
後來的事她已經記不太清楚,只知道很快警察就來了,她沒有告訴傅青洲,但傅青洲也來了。
「是他自己從路邊突然衝過來,我沒來得及剎車。」溫穗說,整個人還在發抖。
「別怕,穗穗,一切有我呢。」傅青洲握住她的手,寬慰她。
血泊里那個男人被火速送去了醫院。
之後,警察把溫穗和傅青洲帶走問話。
溫穗六神無主,還是傅青洲想起來把她的行車記錄儀內存卡帶著。
「應該是攝像頭壞了,這一段什麼都沒錄上。」
技術人員讓溫穗和傅青洲過去看,他們才發現畫面里,只有攝像頭上的玻璃碎渣。
事情糟糕到了極點,僅有的可以字正的機會也失去了。
認清現實後,溫穗反而漸漸冷靜下來。
「我應該是被算計了。」她看向傅青洲,「不是有個人要尋短見,恰好被我的車撞,而是有人選中了我的車。」
傅青洲也想到了這一層,握緊她的手,還是那句話:「別怕,有我呢。」
溫穗被他握著手,發現有他在,她的確更安心一些。
又過了一會兒,有人敲門說「被肇事者家屬來了」。
接著,他們看到了安珂。
溫穗的腦子再次「嗡」的一聲。
剛才場面太混亂,她根本沒有看清車底下那人的臉。
現在安珂一來,什麼都不用猜了,這百分百是一場陰謀。
「安貴生現在躺在醫院,醫生說,基本上是植物人了。」安珂一張嘴就說。
溫穗還沒說話,傅青洲先握了握她的手,問安珂道:「你說溫穗撞到的人叫安貴生,是你什麼人?」
沒想到傅青洲這樣問,安珂楞了一下。
「你不知道?」
傅青洲納罕:「我為什麼會知道?我們已經八年沒聯繫了。」
安珂又看了一眼溫穗,有點不敢置信。
溫穗:「我說了,那是你的隱私,我不會透露給任何人。」
安珂抿唇,神色好像有所觸動,她沉默了一小會兒說:「安貴生是我的繼父,他那天來劇組找我要錢,正被溫穗撞見。」
這話顯然是解釋給傅青洲聽的。
傅青洲對她的家事並不感興趣,淡淡點頭:「安珂,他先衝到溫穗車前的,但很不巧,剛才那個路段沒有監控,溫穗的行車記錄儀也出了問題。
這樣,你想要多少錢?我們可以賠償,只要你簽個諒解書,這件事都可以談。」
安珂只是搖頭:「這件事我做不了主,安貴生吃喝嫖賭是個爛人,可我母親跟她的感情很深,我母親明天從老家過來。」
「好,那就明天協商。」
安珂走了,傅青洲也不允許一直在這裡,可溫穗得留下。
在安珂一家簽訂諒解書之前,她要留在這裡。
「你聽我說,」溫穗已經全然冷靜下來,扯住傅青洲的衣袖囑咐他,「這件事,一定是陰謀,你不要因為我暫時失去自由,就心疼得六神無主,任憑安珂拿捏。」
傅青洲微微點頭,卻在心裡苦笑,怎麼可能不心疼?
安珂如果要錢,要多少他都準備給,如果就想讓溫穗做幾年牢吃吃苦頭,那他也不得不拿出他的身份,做點特權階級可以做的事。
溫穗就這樣被留下了。
傅青洲倒是不擔心她會受苦,有他在,沒人敢欺負她。
可只是想到她一個人在幾平米的小單間裡,暗無天日,就心疼的厲害。
「我儘快帶你出去。」他親她的發頂。
溫穗點頭,反過來寬慰他:「我在這裡關幾天不要緊,你不要妥協,更不要任憑安珂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