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洲不愛吃甜食,這件事她知道,溫穗未必知道。
但安珂覺得,不管溫穗知不知道,她這麼做,就算是示威成功了。
如果溫穗也知道,會覺得她跟傅青洲關係匪淺,好到連他的飲食習慣都知道。
如果溫穗根本不知道,而她單單不給傅青洲,傅青洲也不生氣,這依然說明他們關係匪淺。
安珂做這些時什麼都沒說,好像甘當他們聊天的背景陪襯,實際上腦子都轉得起火星子。
她覺得,自己這件事做得無傷大雅,卻足夠讓溫穗鬧心了,巧妙就巧妙在,男人不會那麼細節,但女人能懂。
誰知,溫穗跟沒看到似的,道過謝之後,拈起手邊的軟心曲奇咬了一口。
「這個好吃!」她稱讚,隨手把剩下的半塊塞進了傅青洲口中。
傅青洲沒什麼反應,默默地吃了,可他的唇角從此之後就沒有放下來過。
「我記得青洲不愛吃甜食,點的時候都沒算著你的數。」安珂在心裡恨得咬牙切齒,面上笑得溫柔。
傅青洲把那半塊曲奇細細品嘗完,依然嘴角彎彎:「我不愛吃甜食,但愛吃狗剩。」
溫穗轉頭瞪他:「說誰是狗!」
傅青洲一臉寵溺:「誰問誰就是。」
遲煜文在旁邊看兩人你來我往的互動,也跟著笑了:「傅先生你們感情真好,要是結婚的時候我在南城,一定要去討口喜酒。」
傅青洲顯然很喜歡這樣的話,看遲煜文的神情都跟之前不太一樣了,點頭道:「快了,今年立春立在了農曆新年前面,算是無春年,南城有個說法,無春年結婚容易變寡婦,我們家人不信這些的,但穗穗實在是要避讖,才定了明年立春後。」
溫穗瞟他:「我是為了給你找吉利,要謝謝我。」
「好,謝謝你,沒讓自己變寡婦。」傅青洲逗她,又從她的盤子裡拈了塊曲奇吃。
過去他總覺得這些東西甜膩膩難以入口,可不知怎麼,被她餵了半塊,只覺得上癮。
安珂苦心設計的小環節,根本沒有人放在心上,他們都拿她當透明人,連遲煜文都樂得為兩人的小情趣捧場。
她簡直是自討了個沒趣。
再後來,安珂便什麼話都沒說過了。
她全程點頭微笑,溫柔嫻靜。
溫穗當然發現了安珂的小心思,但這種事講究有來有往,傅青洲根本不接招,她很欣慰。
回去後,對安珂的戒備心反而少了一點點。
她覺得,安珂絕對是那種比較要面子的人,看她和傅青洲之間針插不入,水潑不進,說不定也就把歪心思收了。
人偶爾心思活絡沒關係,別處處使壞,惦記著挖牆腳就行。
殊不知,這件事之後的沒幾天,他們又遇上了。
那天溫穗在金杉加班到很晚,傅青洲親自接她下班,車子開到一個路口時,突然聽到了一個女人呼救的聲音。
「放開我,救命!」
一個女人披頭散髮,往他們這個方向跑來。
傅青洲下意識停車。
「救我!」那個女人拍溫穗這一側的窗戶。
溫穗望出去,看她戴著口罩,衣服被扯破,露出一大半的文胸,眼神驚恐。
似曾相識,溫穗還沒反應過來是誰,只見女人又跑到了另一邊。
「青洲,救我!」她突然就落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