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回國

  第二天，溫穗便和張霽一起買了回國的機票。

  依照時芙的意思，凌淵的身體狀況和智力水平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恢復的。

  不如在馬來先註冊個空殼子公司，對外只說忙於開展海外業務，免得凌青山其他子女起疑。

  至於國內的所有工作事宜，都可以由他們幾個一起群策群力，有什麼決策，都讓張霽以凌淵的名義發出去。

  反正凌淵人在，簽字蓋章或者掃臉，都沒什麼問題。

  溫穗暗自驚嘆時芙避世了20多年，想得卻如此周全，隨即又想，如果時芙沒有這段糟糕的婚姻關係絆住手腳，經商也好，做點什麼也好，一定會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這樣看，凌青山還是耽擱了她。

  溫穗決定好了回國，也沒什麼東西要收拾，只是在凌淵醒來吃午飯的時候跟他道了個別。

  「我今天下午就回去了，過陣子再來看你好不好？」她拿他當個孩子，坐在他床邊溫聲細語。

  凌淵知道發生了什麼，也知道是自己保護了溫穗，但他現在雖然不像孩子一樣又哭又鬧，腦子卻的確遲鈍，看人的時候雙目無神呆呆的。

  「好。」他點點頭，答應的倒是痛快。

  想像中的麻煩沒有到來，溫穗鬆了口氣。

  「好，那你好好吃飯，配合治療，我會儘快回來看你。」

  凌淵依舊乖巧點頭。

  他們說這話時，陳玄就遠遠看著，眼神很不爽。

  一直到溫穗出病房門，他跟出來，才開門見山。

  「溫穗，你怎麼想的？」

  溫穗：「什麼怎麼想？我決定回國，畢竟留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回去的話如果凌氏需要我，還可以多少使上一點勁。」

  她多少有點心虛，又補充道，「總不能等凌淵好起來的時候，凌氏已經垮了。」

  「凌氏有我，不會那麼快垮。」陳玄說，「但你自己對凌淵來說多重要，想必你也知道。這麼多人，他只有看到你會笑。」

  溫穗垂眼，好一會兒才說：「對不起。」

  她也很糾結，留在這裡的這十幾天，她的生活仿佛按了暫停鍵。

  她但凡心思不在凌淵身上，處理點別的，就很有負罪感。

  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她和凌淵那筆帳是算不清的，她總不能一輩子活在負罪里，那樣，凌淵作為一個「恩人」也未必會有多開心。

  陳玄深深地嘆了口氣，不得不把話挑得更明：「溫穗，凌淵過去的確做了很多錯事，可他都為你不惜付出生命代價了，你怎麼也該原諒他了吧？

  你們還有什麼好鬧的呢？他愛你，你也愛他，直接回到他身邊來，不好嗎？」

  這陣子，陳玄一直話里話外撮合溫穗和凌淵，想讓兩人破鏡重圓。

  可溫穗從來沒有正面回答過他，眼下，她終於有了機會。

  「凌淵可以為了我去死，以後在任何他需要我的時刻，我也會為了他去死。

  但感情的事，抱歉，從來都由不得自己。」

  陳玄眉頭擰的很緊：「溫穗，難道你現在不愛他了？這話你自己信嗎？他出事的時候你有多緊張，我們可都是看在眼裡的。」

  溫穗認真回答他這個問題：「在他出事的那一刻，是愛的。可這份愛，不足以讓我跟他過一生。

  如果我跟你說我現在對傅青洲的愛勝過他，你會不會很失望？

  可事實就是如此。

  哪怕因為這件事，你覺得我忘恩負義，我也認了。

  我不能用餘生陪在凌淵身邊來感謝他，這對我們三個人都不公平。」

  話說到這兒，陳玄便也知道了沒有轉圜餘地，他扯了扯唇角，終是沒有再說什麼。

  溫穗就這樣回了國。

  臨回國前，她發了條消息給傅青洲：「你在忙嗎？我今天下午的飛機，大概凌晨到南城。」

  傅青洲依舊沒有回覆。

  溫穗這下就算再遲鈍，也知道絕對不正常。

  她想了很多可能，最大的一種可能是：傅青洲因為她照顧凌淵生氣了。

  凌淵為了她差點被炸死，她實在不好扔下不管。好在眼下要回國了，只好等回去再哄哄。

  這樣想著，溫穗是帶著遺憾登機和落地的。

  她沒有告訴其他人回國的消息，本以為到了機場要打車回家。

  誰知，溫瓊儀和傅衍知來接機。

  「穗穗，這裡！」傅衍知遠遠對她招手。

  「這麼晚，你們怎麼來了？」溫穗一路小跑過去問。

  「青洲的助理陳酌說你這個時間到，這麼晚了，我們怎麼放心讓你一個女孩子獨自回去？」傅衍知一邊接過她的行李一邊說。

  傅青洲人沒來，還能通過陳酌告訴傅叔叔這個消息，證明還是關心她的。

  溫穗心裡稍微舒服了些，正要打聽一下傅青洲的情況，只聽溫瓊儀道：「對了，青洲怎麼沒跟你一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