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醒來時，天放晴了。
溫穗被凌淵一雙結實的手臂禁錮在懷裡，反應了許久才想起發生了什麼。
她低頭看他身上的真絲睡衣，已經像塊抹布了。
好尷尬，她這個毛病要早點治了。溫穗想，再一看表，已經8點半了！
不僅人要遲到了，還錯過了凌公館的早飯時間。
溫穗猛地坐起身來，也順帶驚醒了凌淵。
「昨天的事，謝謝啊。」她一邊儘可能讓自己不要太尷尬地跟凌淵笑著道謝，一邊迅速換衣服準備出門，根本不敢看凌淵的眼睛。
昨天簡直太丟臉了！
凌淵靠著床頭一言不發地看她，這個女人是學過川劇嗎，變臉這麼快！
她哪裡還有昨夜那個脆弱無助小可憐的模樣？
溫穗出門時，還在院子裡遇到了早上散步的老太太，老太太一見她樂得滿臉皺紋都開了花。
「奶奶，今天起晚了，不好意思。」她趕忙說。
「沒事沒事，昨天路過你們房間……」老太太樂呵呵地，險些說漏嘴，「我就說淵兒不會冥頑不靈，昨天早上的談話還是有效果的。孫媳婦，你們感情好是好事，抓緊給奶奶生個重孫子出來！」
額，沒想到老太太居然還有聽壁腳的癖好，顯然，這是誤會了。
*
溫穗住進凌家，最著急的當然是陳若若。
她用那個微信小號激情辱罵了溫穗上百條，溫穗跟看不到似的，一個字都沒回。
以後對簿公堂，這可都是證據，她沒那麼蠢。
她肚子裡的孩子已經長到了快三個月，除了前期有點孕吐反應外，居然什麼事都沒有。醫院催了她兩次產檢了，溫穗也沒有去。
她不太敢面對這個孩子，生怕再多看一眼B超，就忍不住留下他。
一想到醫生說等它再大一些，可以看到在肚子裡吃手手，她就覺得心痛。
她沒辦法留下這個孩子，只能默默地抄經祈福，以及，等陳若若的第二次行動。
好在，陳若若沒有讓她等太久。
因為上次的事情，溫穗欠了孟尋一周的午飯，前陣子為離婚的事焦頭爛額，有些顧不上，現在不急著離婚，便有了請客的時間。
工作日中午，她在大學城附近找了家檔次還可以的餐廳，在一樓卡座等孟尋下課。
不巧，正看到凌淵帶著陳若若還有幾個人一起上樓去。
溫穗假裝低頭玩手機，不去看他們，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看到自己。
過了十分鐘左右，陳若若折返下來。
「喲，還真有緣呢，溫穗。」
溫穗停下翻菜牌的手，抬眼睨她：「怪我出門沒看黃曆。」
陳若若從鼻孔里哼了一聲，自顧自坐在了她對面。
「懷孕啦？」
溫穗面無表情：「你不是早就知道。」
還差點害死她。
陳若若：「這個孩子，你是要留下嗎？」
溫穗輕笑了一聲，挑釁地看她一眼：「當然了，如果能生下這個孩子，某些人想挖我牆角就更難了，我為什麼不生？」
果然，陳若若臉色變得更加陰毒：「淵哥知道了，不會要這個孩子的！」
溫穗不動聲色地加了把火：「那你去告訴他呀。凌淵不要有什麼用，他有多孝順你也不是不知道，奶奶要留下這個孩子，他會不同意嗎？陳若若，你這種見不得光的第三者，就算生了孩子，也只能是個私生子，永遠進不了凌家的門。」
這話，果然讓陳若若破防了。
陳若若咬牙：「溫穗，你現在是不是很得意，以為能生下這個孩子就穩了？就算生下來又怎麼樣？也不知道你外公能不能活著出來見到這個孩子！」
溫穗錯愕地抬眼看她：「陳若若，你做了什麼？」
她上次去探視的時候，看到外公嘴角有淤青，外公說是幹活時不小心摔到了，她就覺得不對勁。
陳若若攤手：「沒做什麼呀，我只是說你們溫家人那麼傲氣，說不定那個老頭就不討獄友喜歡，天天挨打呢！」
溫穗再也繃不住，猛地站起來。
「溫穗，識相點你就把孩子做掉，我讓他們對你外公好些，怎麼樣？」陳若若「好心」跟她商量。
「我警告你，別動我外公！」溫穗真的有些怕了。
「我就動，我要讓你知道那個老不死的，是怎麼被人一點點變成比乞丐都卑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