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氣息襲來,溫穗下意識屏住呼吸。
「溫穗,求你,不要離開我。」
凌淵把頭放在她肩上,低聲呢喃。
他的聲音里,帶著前所未有的恐慌。
「時芙,奶奶,你,你們一個個都離開了我,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我……」
「我真的難受。」
溫穗任由他抱著,幾分鐘的時間裡,一動不動。
時至今日,她真的已經沒有辦法再和他共情。
心疼男人倒霉一輩子。
「回來好不好,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凌淵把下巴擱在她的肩頭,語氣懇切。
拒絕的話,溫穗說累了。
「凌淵。」她沒有回頭,開口叫他的名字。
「嗯。」
「我是因為家中變故選擇的學法律,你知道吧?」
「知道。」
「我在瀚元做的很好,某種意義上,瀚元成就了我,我也沒有換工作的打算。」
「嗯。」
「可你要是總這樣,我也只能離開,走為上計,躲個清淨。」
「我不是這個意思……」凌淵聲音茫然。
「凌淵,你已經毀了我對愛情的幻想,如果再毀了我的工作,你會後悔嗎?」
溫穗很想給他留點餘地,可眼下只好把話說絕。
身後,凌淵默默放開了鉗制她的手臂。
「對不起……」
溫穗沒有回頭,她就這樣走了。
第二天,凌淵投資瀚元的消息上了新聞。
另有一些無聊的營銷號拍到了溫穗送凌淵回家,說兩人有舊情復燃的意思。
寫的太繪聲繪色,以至於郭纖凝都過來問她。
溫穗跟別人可以不解釋,跟她自然要說。
「怎麼可能?我原本想的分開後乾淨自由,誰知道凌淵反而粘上來了,我都要煩死了。」
郭纖凝見過溫穗的苦,對凌淵更是反感得要命。
「要我說,不如你找個男朋友吧,你單身,狗男人就覺得他有機會。」郭纖凝說。
「我哪有精力。」溫穗嘆口氣,眼下,她一邊忙律所的事,一邊要重振溫家,哪有額外的精力想別的。
「好的感情哪裡需要費精力!」郭纖凝說,「你是被凌淵消耗太久,嚇怕了。真遇上好男人,何止不需要費精力,很多事情還能幫襯一把,幫不上忙,不打擾你,就放在那裡震懾凌淵,也是不錯的。」
溫穗詫異:「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你一個不婚主義者,怎麼還說起愛情的好來了?」
郭纖凝翻白眼:「我只是不結婚,又不讓戀愛都不談,再說了,又沒讓你馬上找個人嫁了,是讓你換個新的生活方式,免得婚都離了,還被狗男人糾纏。」
溫穗後來想了想,也算是可行。
但去哪裡找這麼個人呢?
日久生情不現實,她更傾向於相親。
相親本質上是條件互換,沒有什麼感情基礎,又互相知根知底,不至於陷得太深不好收場。
山崩地裂的愛情,她已經經歷過一次了,雖然是她單方面的。
以後,再也不想把時間精力浪費在兒女私情上,太麻煩。
相親個差不多的人,搭夥過日子,抱團取暖,挺好。
溫穗是個行動派,決定好了後,馬上相親了。
郭纖凝能出主意,卻幫不了她。
用郭大小姐的話說,她能看上眼的男人,溫穗不會喜歡。
溫穗只好求助傅衍知。
傅衍知聽說後,起初也有點不理解,按他的話說,溫穗這樣的,但凡想再走一步,想娶的人擠破頭,哪裡需要去相親市場上給別人挑挑撿撿?
於是,溫穗說了自己的想法。
她目標明確,傅衍知不理解但尊重。
但他常年不在國內,人脈有限,也只好求助朋友。
就這樣,在傅衍知的審核下,挑中了這麼一個人:杜弘毅。
杜弘毅是南城人,比溫穗大幾歲,剛留學回來沒多久。家裡也是做生意的,比一般打工人富足,但生意沒有多大。
「他父親是我朋友公司的一個乙方,我朋友說人挺老實本分的,雖然只是一般小康家庭,但咱們家也不缺什麼,不怕男方窮。
你可以先接觸看看,你看人准,叔叔相信你。」傅衍知說。
他儼然拿溫穗當親女兒了。
於是溫穗去見了。
那個人跟傅衍知說的差不多,雖然是留學回來的,看上去倒不怎麼西化,說話也不中英文摻雜。
看得出,他最初見溫穗像是為了完成父母給的任務,可沒想到溫穗這麼漂亮。
落座後便馬上紅了臉,不太敢看她。
會臉紅的老實男人,這一點在溫穗心裡很加分。
於是兩人又吃了一頓飯。
第三次約飯時,杜弘毅拿了束玫瑰花來。
溫穗心裡莫名有點慌,她還沒準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