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短路

  看得出來,許新月在心裡對傅青洲還是有幾分畏懼的。

  剛才那一切,不過是她在強撐。

  溫穗不知道的是,許新月和傅青洲,還真的有過一段「孽緣」。

  起因是,在一個偶然的機會,許新月見到了傅青洲,之後便驚為天人。想盡一切辦法同他接觸。

  許新月想著,傅青洲之前一直在體制內,接觸的又都是乖乖女和大家閨秀,她這樣明媚大膽的,傅青洲應該沒見過,才在他面前一直做出一種煙視媚行的樣子。

  本以為,傅青洲是買帳的。

  畢竟前陣子傅青洲沒有辭職的時候,她總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去他單位門口,還安排過記者偷拍,有幾次傅青洲甚至發現了記者,也沒有生氣。

  那時,她還試探過傅青洲:「也不知什麼樣的人最後能做傅太太。」

  傅青洲:「誰都行,只要能哄得我家老爺子開心就行。」

  也正是因為這句話,她才舞到了傅家去。

  許新月不知道的是,傅老爺子根正苗紅,最看不上手腳不乾淨的人,她的哥哥又是洗黑錢出身,怎麼可能瞧得上她?

  當時老爺子面都沒露,直接讓宋觀棋出面把她打發了。

  聽說,還因此跟傅青洲大動肝火。

  因此,傅青洲直接將她拉黑,再不來往。

  許新月是實在沒辦法了。

  今天在路上看見了傅青洲的車,才出此下策。

  但這些只是從許新月的角度出發,她不知道的是傅青洲一直在將計就計。

  有意被記者拍到,也是為了傳到老爺子耳朵里。

  傅青洲靠許新月的死纏爛打,得到了棄政從商的機會。

  但對這個人,他毫無心理負擔:她自己不長眼地跑來打擾他的生活,要送死,誰攔得住?

  許新月臉上的張揚自信一點點崩塌。

  「我以為,我以為,在傅局眼裡,我和別的女人是不一樣的。」她低聲說,神色難堪。

  傅青洲居高臨下,神情清傲:「都一樣。」

  許新月肉眼可見得傷心到了極點。

  「那我給您修車……」

  傅青洲:「理賠事宜到時候聯繫宋觀棋。」

  宋觀棋,是狠狠羞辱過她的人。那時,宋觀棋被老爺子派來打發她,說了極其刻薄的話。

  「許小姐,別說是你這種沒什麼家教,又一直在道上混的,許多根正苗紅的姑娘,都進不了傅家的門。」

  她的哥哥,是跟著大哥的小混混,後來機緣巧合之下,做了手套,有了今天的成就。

  而她,是哥哥一手帶大,從未因為哥哥的身份為恥過——除了那一天。

  許新月錯愕地抬眼看傅青洲,神色狼狽:「非要這樣嗎?」

  傅青洲不耐煩:「宋觀棋是我秘書,你不找她,找誰?」

  許新月又垂下眼去。

  溫穗在一旁吃瓜,吃得津津有味。

  傅青洲這個人,對喜歡自己的女人也太沒有風度了吧,根本不顧及人家的面子。嘖嘖嘖……真好。

  不像凌淵那個狗東西,被陳若若一個「淵哥」叫得魂都飛了。

  但他讓許新月聯繫宋觀棋,許新月為什麼這個表情,難不成還怕宋觀棋不成?

  她不是仗著自己是黑道大哥的妹妹,挺囂張跋扈的,這是什麼表情?

  沒想到,還真是一物降一物。

  她吃瓜吃的出神,一直到被傅青洲扯了手腕才回過神來。

  「走了!傻愣什麼呢?」傅青洲說。

  「誒……」溫穗應了一聲,想把自己的手腕抽出來,誰知,已經被傅青洲直接拉到車前,一把塞進了副駕里。

  他的動作,嫻熟又自然,好像兩人本就是可以這樣的關係。

  溫穗在副駕上愣了好一會兒神。

  車子後屁股受傷,不影響開,傅青洲一腳油門,丟下許新月走了。

  「在想什麼?」又過了一會兒,傅青洲突然問她。

  他的語氣明顯緩和了許多。

  溫穗還以為是她剛才的解釋起了效果,殊不知,是傅青洲被她那個模樣撩的沒了脾氣。

  再加上許新月這麼一鬧,這件事也就翻了篇。

  溫穗總不能說她在吃瓜加復盤,乾笑了一下:「你說起宋秘書,我才發現最近好像一直沒見她。」

  傅青洲「哦」了一聲,漫不經心:「她被我打發到鄉下考察市場了,元宵節前不許回來。」

  「為什麼?」溫穗覺得她沒聽懂。

  「她平白無故說那些刻薄話給你聽,當然該罰。」傅青洲說。

  溫穗再次驚詫:「那天,你聽到了全程?」

  不只是她口出狂言,要睡一睡他。

  車子駛到收費站,速度慢下來,傅青洲面無表情:「我有腦子,會查酒莊的監控。」

  溫穗的腦子卻短路了一下:「你查監控,是怕冤枉我嗎?」

  傅青洲一定覺得她問了個傻問題,因為他轉頭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