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許新月在心裡對傅青洲還是有幾分畏懼的。
剛才那一切,不過是她在強撐。
溫穗不知道的是,許新月和傅青洲,還真的有過一段「孽緣」。
起因是,在一個偶然的機會,許新月見到了傅青洲,之後便驚為天人。想盡一切辦法同他接觸。
許新月想著,傅青洲之前一直在體制內,接觸的又都是乖乖女和大家閨秀,她這樣明媚大膽的,傅青洲應該沒見過,才在他面前一直做出一種煙視媚行的樣子。
本以為,傅青洲是買帳的。
畢竟前陣子傅青洲沒有辭職的時候,她總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去他單位門口,還安排過記者偷拍,有幾次傅青洲甚至發現了記者,也沒有生氣。
那時,她還試探過傅青洲:「也不知什麼樣的人最後能做傅太太。」
傅青洲:「誰都行,只要能哄得我家老爺子開心就行。」
也正是因為這句話,她才舞到了傅家去。
許新月不知道的是,傅老爺子根正苗紅,最看不上手腳不乾淨的人,她的哥哥又是洗黑錢出身,怎麼可能瞧得上她?
當時老爺子面都沒露,直接讓宋觀棋出面把她打發了。
聽說,還因此跟傅青洲大動肝火。
因此,傅青洲直接將她拉黑,再不來往。
許新月是實在沒辦法了。
今天在路上看見了傅青洲的車,才出此下策。
但這些只是從許新月的角度出發,她不知道的是傅青洲一直在將計就計。
有意被記者拍到,也是為了傳到老爺子耳朵里。
傅青洲靠許新月的死纏爛打,得到了棄政從商的機會。
但對這個人,他毫無心理負擔:她自己不長眼地跑來打擾他的生活,要送死,誰攔得住?
許新月臉上的張揚自信一點點崩塌。
「我以為,我以為,在傅局眼裡,我和別的女人是不一樣的。」她低聲說,神色難堪。
傅青洲居高臨下,神情清傲:「都一樣。」
許新月肉眼可見得傷心到了極點。
「那我給您修車……」
傅青洲:「理賠事宜到時候聯繫宋觀棋。」
宋觀棋,是狠狠羞辱過她的人。那時,宋觀棋被老爺子派來打發她,說了極其刻薄的話。
「許小姐,別說是你這種沒什麼家教,又一直在道上混的,許多根正苗紅的姑娘,都進不了傅家的門。」
她的哥哥,是跟著大哥的小混混,後來機緣巧合之下,做了手套,有了今天的成就。
而她,是哥哥一手帶大,從未因為哥哥的身份為恥過——除了那一天。
許新月錯愕地抬眼看傅青洲,神色狼狽:「非要這樣嗎?」
傅青洲不耐煩:「宋觀棋是我秘書,你不找她,找誰?」
許新月又垂下眼去。
溫穗在一旁吃瓜,吃得津津有味。
傅青洲這個人,對喜歡自己的女人也太沒有風度了吧,根本不顧及人家的面子。嘖嘖嘖……真好。
不像凌淵那個狗東西,被陳若若一個「淵哥」叫得魂都飛了。
但他讓許新月聯繫宋觀棋,許新月為什麼這個表情,難不成還怕宋觀棋不成?
她不是仗著自己是黑道大哥的妹妹,挺囂張跋扈的,這是什麼表情?
沒想到,還真是一物降一物。
她吃瓜吃的出神,一直到被傅青洲扯了手腕才回過神來。
「走了!傻愣什麼呢?」傅青洲說。
「誒……」溫穗應了一聲,想把自己的手腕抽出來,誰知,已經被傅青洲直接拉到車前,一把塞進了副駕里。
他的動作,嫻熟又自然,好像兩人本就是可以這樣的關係。
溫穗在副駕上愣了好一會兒神。
車子後屁股受傷,不影響開,傅青洲一腳油門,丟下許新月走了。
「在想什麼?」又過了一會兒,傅青洲突然問她。
他的語氣明顯緩和了許多。
溫穗還以為是她剛才的解釋起了效果,殊不知,是傅青洲被她那個模樣撩的沒了脾氣。
再加上許新月這麼一鬧,這件事也就翻了篇。
溫穗總不能說她在吃瓜加復盤,乾笑了一下:「你說起宋秘書,我才發現最近好像一直沒見她。」
傅青洲「哦」了一聲,漫不經心:「她被我打發到鄉下考察市場了,元宵節前不許回來。」
「為什麼?」溫穗覺得她沒聽懂。
「她平白無故說那些刻薄話給你聽,當然該罰。」傅青洲說。
溫穗再次驚詫:「那天,你聽到了全程?」
不只是她口出狂言,要睡一睡他。
車子駛到收費站,速度慢下來,傅青洲面無表情:「我有腦子,會查酒莊的監控。」
溫穗的腦子卻短路了一下:「你查監控,是怕冤枉我嗎?」
傅青洲一定覺得她問了個傻問題,因為他轉頭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