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陳玄開車,凌淵坐在副駕,臉臭極了。
陳玄時不時側頭看他,心虛得很。
「那個……我也沒想到她是和同事一起吃飯。」他小聲解釋。
凌淵準備的一肚子話都沒能說出來,憋得難受。
他降下車窗,給自己點了根煙,心裡煩躁的厲害。
「很多人喜歡溫穗。」過了許久,他緩緩地說。
「你知道的太晚了。」陳玄沒忍住紮他的心。
凌淵:「我覺得我沒有任何機會了。」
陳玄這次沒敢接話。
「她看我的眼神太平靜了,像看一個熟人,沒有任何愛恨情仇。」
陳玄又過了兩個路口,才接著他的話開口:「這不是很正常嗎?你要是都那麼對溫穗了,她還愛你愛得要死要活,那才有問題。」
「女孩子對追求者無感是很正常的,你既然要追人家,就不要在乎面子,面子哪有老婆重要呀!」陳玄繼續遊說。
見凌淵不作聲,他急了:「反正無論如何,你必須得拿出個態度來。
要是還想要老婆,就好好追溫穗,面子啊什麼的都可以不要。要是做好了不打擾溫穗的準備,那就振作起來,好好生活,別半死不活的。」
陳玄性子比較沉,說話也一直彎彎繞繞,鮮少這麼直接,他是實在看不下去凌淵這樣頹廢了。
把一整根煙吸完,凌淵才側頭,似笑非笑地睨著陳玄:「你勸我乾脆利落,怎麼自己被郭大小姐拿捏成那個樣子?」
陳玄被戳了痛處,也不惱,只是深深地嘆了口氣:「我這件事兒無解,先不要管我了。」
「怎麼無解?」凌淵卻不給他痛快。
陳玄只能一手搭在方向盤上,另一隻手伸向凌淵:「給我也來根煙吧。」
凌淵直接從煙盒裡拿出一根,塞到他唇上,又湊過去點了火。
陳玄吸了一口,突然有了傾訴欲。
「我是真沒想到自己會愛上她。」
因為起初只是玩玩的心態,很多事都沒有留餘地。等發現自己情根深種,想娶她進門時,才發現一切都晚了。
凌淵繼續問:「你讓我重新開始,自己怎麼不?」
陳玄望著遠處,眼神很空:「郭纖凝不是溫穗,她沒有心。」
「那你就準備這樣等她一輩子嗎?」
「再說吧,走一步看一步。」
要讓郭纖凝真的嫁給他,陳玄想過一種可能:那就是郭家徹底破產,郭纖凝失去一切。
那個時候,她再也不是那個驕傲的,高高在上的郭大小姐,或許會失去謀生能力,變得自卑,為了好好活下去,也會生出些溫柔小意來。
哪怕只是假設,陳玄已經在心口泛疼了。
愛上的就是一隻鳥,卻想要折斷她的翅膀,把它養在身邊,關在籠子裡,他在想什麼?
只這麼想,他就覺得自己在犯罪了。
「別管我了,讓我自生自滅吧。」他說,「但你還有救,一定要趁著還有救,抓緊時間。」
凌淵雖然嘴上什麼都沒說,但他在心裡認可了陳玄的話。
他沒有辦法不去打擾溫穗,在沒有她的日子裡振作起來。
他只想不管用什麼辦法,都將她追回來,用一生去彌補。
但溫穗不是那種聽兩句道歉的話就會心軟的性格,就像過去她遭了兩年多的怠慢,也沒有馬上對他徹底失望。
她是一個相對恆溫的人,升溫和降溫都很慢。
用兩年多耗盡了他們的情分,想追回來自然也不是一朝一夕的。
這樣想,凌淵突然就有些釋懷了。
著急也沒用,如果用上兩年,有新的好的一天抵消舊的差的一天,他能獲得她的原諒,已經是萬幸。
操之過急沒有用。
心態調整好後,凌淵很快便有了新的機會。
1月底是上京大學百年校慶的日子。
凌淵作為優秀畢業生代表,又是給母校捐過幾千萬款項的人,自然收到了邀請函。
這種活動換做以往他是不會參加的,可今時不同往日。
陳玄第一時間過來告訴他要把握住機會。
「凌淵,你一定要去,因為咱們下一屆的優秀畢業生代表是溫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