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洲要看的就是溫穗這個模樣。
不知是不是因為職業的緣故,他總覺得,她這個人活得特較真。
明明插科打諢兩句就能矇混過去的事兒,她偏偏不太擅長。那麼聰明的人,大多數時候一點就透,某些時候卻一根筋。
比如此刻,溫穗就緊繃著下頜,眼神倔強的跟他談條件。
就很……有趣。
傅青洲收回自己的旖旎心思,面上不動聲色。
「還沒想好,反正200萬是不行。」他還記得她上次要給封口費的事。
有沒有可能不是200萬是2萬?溫穗腹誹,卻不敢作聲。
萬一傅青洲覺得這2萬辱沒了他,肯定又是好一通羞辱。
「那等你想好了再找我說。」她說。
「行。」傅青洲答應得乾脆。
「那在這之前,你能不能不要總說這件事?」好像她是個私生活動的混亂,喜歡亂來的人。
傅青洲被溫穗的小模樣逗笑:「看心情。」
溫穗有點急,語氣也有點不好:「什麼叫看心情?你天天把這種事掛在嘴邊,難道很光彩嗎?」
「溫律師,請你拿出求人的態度。」傅青洲說。
於是,溫穗默默閉了嘴。
傅青洲這個人太危險,明明已經是冬天,溫穗坐在他的車裡,只覺得悶熱得透不過氣。
再後來兩人又都不說話了。
漫長的半個小時終於過去,傅青洲把車子停到了溫穗酒店門口。
「謝謝傅先生。」
溫穗如蒙大赦,就要解開安全帶下車。
她按了幾下,沒動靜,這才發現,是自己坐車的時候太緊張,把裙子的一角跟插銷一同插進了卡扣里。
越渴越吃鹽,越著急下車越下不去。
溫穗便有點著急。
她拉著那塊布料往外扯,扯得手指都泛白,也沒有扯出來。
傅青洲只是靜靜的靠在自己的座椅靠背上,解了安全帶,好整以暇地看她。
他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溫穗跟那個卡扣鬥爭了半天,以至於一個指甲都有點劈裂了,才泄氣地抬頭看他:「卡住了,我出不來。」
「嗯。」
傅青洲這才低頭,湊過去幫她。
一顆毛茸茸的頭湊過來,溫穗猛地坐直了身子。
他們離得有些近,傅青洲剛在孟家洗過澡不久,身上不知是沐浴液還是洗髮水的香氣。
他的頭髮很短,卻根根直立。據說頭髮能反映出一個人的性格,可見傅青洲並沒有表現的那樣好說話,他骨子裡稜角分明得很。
傅青洲好像是不吸菸的,他身上從來沒有菸草味,今天是那天也是。
溫穗被自己的念頭嚇了一跳。
那天她被下了藥,神志不清,居然還記得他身上沒有菸草味!
她一動都不敢動,看著傅青洲那顆毛茸茸的頭頂,屏住呼吸。
「卡的有些緊。」傅青洲說,打開扶手箱,想找個工具把她的裙角撬出來。
溫穗屏息太久,啟唇喚氣,在他的耳邊喘了一聲。
她的雙頰登時變得滾燙起來。
傅青洲性子那麼刻薄,現在還拿她那天的反應說事,這下怎麼得了?
溫穗簡直想找個地方鑽進去!
好在傅青洲沒聽到一般,在扶手箱裡找了根筆出來,依然在撬那個卡扣。不知道是不是溫穗的錯覺,傅青洲的耳尖有點紅,呼吸也有些發沉。
又是漫長的幾分鐘過去。
「算了。」車裡的氣氛太詭異,溫穗先主動放棄,「有剪刀嗎?先剪開,明天再讓你的人開去4S店吧。」
沒有剪刀,但有一把小的戶外多功能軍刀。
傅青洲拿出來,對著連接處一划,那一點布料被留在了安全帶卡扣里。
溫穗正要自己從安全帶里爬出來,誰知,傅青洲傾身過來,直接把一隻手臂伸到她的後背,抱住了她。
凜冽的男性氣息劈頭蓋臉的砸過來,溫穗看著傅青洲包裹在衣服下飽滿的胸腹肌肉,透不過氣:「不要……」
話未說完,她已經被傅青洲抱著騰空,接著,另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扯著兩根安全帶,分別從她
的頭頂和腳下繞過,將她解救了出來。
溫穗漲紅著臉,怔在那裡,說不出話來。
「溫律師是不是想歪了,我著急回家,只能這麼做了。」傅青洲說。
該死,他又在捉弄她。
「沒,沒想歪,再見!」
溫穗簡直是奪門而逃,根本顧不得傅青洲在她身後的低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