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決裂

  女人看女人,能一眼發現誰嬌氣任性,誰喜歡耍小心機,男人未必看不出來,只是男人作為綠茶手段的獲益者,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罷了。在男人眼裡,漂亮女人裝可愛,本身也是一種可愛。

  至於嬌氣,任性,小聰明,小心機,都是情趣。

  所以才會有某知名宮斗劇里四大爺那句「肯為朕花心思就好」。

  可這些的前提是喜歡。

  不喜歡了,別說裝白蓮花,她打高爾夫看在男人眼裡都像是在鏟屎。

  比如現在,看著陳若若蒼白羸弱,楚楚可憐的模樣,凌淵只覺得反感。

  想起這個在他面前古靈精怪,清純可愛的女孩,私下裡罵人那樣髒,心腸那樣毒,他生理性不適。

  「淵哥,你最近很忙嗎?好幾天沒來看我了。」她仰頭看著凌淵,好像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般。

  可略微緊繃的唇部線條和捏著衣角的手指出賣了她。

  事情鬧得這樣大,她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凌淵從車上下來,靠著車門,淡淡地看她。

  「以後我都不會再去看你了。」

  他說,「如果有人願意捐骨髓給你,我會替你承擔所有醫療費用。如果沒有……」

  「如果沒有,就讓我自生自滅,對吧?」陳若若接口,紅了眼圈。

  凌淵臉上毫無波瀾,「那也是你的命。」

  陳若若沉默下來,她低垂著頭,許久沒有作聲。

  再抬頭,已經淚流滿面。

  動不動就哭,她真的太愛哭了。凌淵過去不覺得怎麼樣,現在打定了主意再不來往,只覺得心煩。

  陳若若哭了一會兒,看凌淵一直不買帳,她這才從嗓子眼兒里擠出那句不敢面對的話。

  「是因為溫穗的訪談嗎?淵哥,我是真的情緒上頭,控制不住自己,才做了那樣的事。我太愛你了,看到你跟她結婚了,在心裡嫉妒得要命。我真的只是因為愛你呀!」

  凌淵淡淡地看著她,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說。

  「當時我說過可以娶你的,是你自己選擇了出國進修。」

  「那時候就覺得自己年紀太小,沒想這麼多……」陳若若解釋。

  凌淵打斷她,「不重要了。若若,你走吧。以後我們不要見面了,我也不想把這件事鬧得這樣不體面。」

  陳若若緊抿著嘴唇,仿佛鼓足了勇氣一般。

  她伸手扯了一把自己的頭頂,直接把頭髮拿在手裡,露出了光禿禿的腦袋來。

  「淵哥,我現在化療頭髮已經掉光了。醫生說,我的病惡化速度比別人快,應該馬上就要……淵哥,看在我快離開這個世界的份上,你能再陪我最後一段日子嗎?」

  換做過去,看到陳若若這副模樣,天大的火氣也該消了。

  可現在,凌淵心裡毫無波動。

  他甚至不合時宜的想起了溫穗那句陰陽怪氣,「下一步,陳若若該假裝頭髮掉光,讓你心疼了。」

  甚至也跟著開始再次懷疑陳若若生病這件事的真實性。

  變化之大,他自己都微微吃驚。

  他從褲包里摸出煙來,給自己點燃了一根,深吸一口,看向陳若若的面色平靜,毫無多餘表情,「若若,回去吧。如果讓我的人趕你走,就太難看了。」

  陳若若錯愕地瞪大了眼睛。

  她沒想到,自己的苦肉計到了這個程度,凌淵竟然毫無反應!

  「我在這裡等了你一夜……」

  「所以呢?」

  「淵哥……」

  凌淵沒有理會陳若若,而是對站在不遠處的管家招了招手。

  管家趕忙過來,「先生。」

  「把車停好。」他把自己的車鑰匙扔給管家,自己隨後轉身就要上樓休息。

  「淵哥!」陳若若在身後喊,哭腔很濃。

  凌淵沒有回頭,連腳步都沒有停頓。

  「你好自為之吧。」

  陳若若沒有回醫院,而是回了陳學殷夫婦在上京的臨時住處。

  「怎麼樣?」張美蘭見她回來,趕忙迎上來問。

  陳若若一進門便癱坐在了地板上,「完了,即便剃光了頭髮。也沒有贏得凌淵的原諒。這下真完了。」

  「啊?那怎麼行?」陳學殷在一旁先急了,「這幾天一直有人打電話催債,如果凌淵不原諒你,我們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