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淵坐在辦公室里一上午，什麼都沒做。
他一遍遍地看著溫穗的視頻，聽她跟易競講自己的往事。
看她用平靜的神色播放陳若若辱罵自己的錄音。
她跟陳若若動手，進了局子那次，也是有錄音的。錄音里，陳若若言語惡毒。
她用溫穗的外公要挾她——
「生下來又怎麼樣？也不知道你外公能不能活著出來見到這個孩子！」
「識相點你就把孩子做掉，我讓他們對你外公好些。」
也許正因為陳若若說了過激的話，她才推了她。
可他不管不顧，直接把她送去了局子。
即便是這種情況下，溫穗都沒有跟他訴苦，提一句自己懷孕的事，更是對家事三緘其口。
反而是陳若若，一直以來驕嬌二氣如火純青，毫不忌憚。不過是因為兩人曾經一同被綁架！
也是，她需要忌憚什麼呢，他無條件地相信她。
凌淵的心口疼得像又一把葉片刀在轉，他的心臟一點點被攪碎，打成肉泥。
他太壞了，這兩年多來，竟然不知道溫穗過得是這樣的日子。
敲門聲響起，張霽站在門口請示。
「老闆，公司電話被打爆了。股民們情緒很不穩定，我們該怎麼辦？」
他明顯在觀察凌淵的臉色。
心想，他該不會又做對溫穗不利的事吧。
凌淵垂眼，語氣很平淡。
「讓公關部門出個方案安撫一下。告訴他們，這件事凌氏會拿出一個態度，也一定會在兩個月內扭虧為盈。」
「好。」張霽明顯鬆了口氣。
不為難溫穗就好。
張霽什麼心思，凌淵一眼看穿。
可他有什麼理由怪溫穗，那些事又不是她憑空捏造，是她實打實把發生的事說出來了而已。
後來他又接到了凌青山的電話。
那邊語氣很沖，要求他馬上回凌公館一趟。
換做平時他的話凌淵理都不會理。
可眼下，如果凌淵不回，凌青山就會為難溫穗。
他當然是要回的。
凌公館一派死氣沉沉。
凌青山坐在前廳的太師椅上，臉色黑得冒煙。
老太太坐在他的左手邊，臉色也很難看。二太坐在右手邊，倒是看不出什麼表情。
許久不回的凌雲也回來了，和凌霄站在凌青山身後，看他的眼神幸災樂禍。
老太太嘆了口氣，「淵兒，我說這事不怪溫穗，可我說不通你爸，你自己說吧！」
凌淵挑了挑眉，自己拿了把椅子，直接坐在了凌青山對面。
「逆子！」凌青山抄起桌上的茶杯，對著凌淵又砸了過來。
平時他一定躲得開，因為這樣的場景上演了無數次。
可這次，茶杯堪堪地砸在凌淵的額角，接著，落到地上發出一聲脆響，四散開來。
「快給少爺拿藥箱！」老太太尖叫。
凌淵伸手撫上額角，才發現流血了。
頓時，三四個傭人圍上來，手忙腳亂地過來給凌淵止血，包紮。
凌淵任憑他們處理傷口，淡淡地看著凌青山，一動不動。
看凌淵不服不忿的態度，凌青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他伸手猛拍著桌子，咆哮道，「天天這點破事處理不明白，被兩個女人搞得團團轉！你老子我四個老婆，都沒有跟你一樣，還被個女人拿捏了！你知道我們虧了多少錢嗎！上百億！」
凌霄和凌雲這時倒是拿出了體貼入微的勁兒來。
「爸爸，您別生氣！」凌霄趕忙替凌青山換了新茶。
「爸爸，您注意身體！」凌雲拿著帕子去擦凌青山頭上不存在的汗。
凌淵冷冷看著，許久才開口道，「你有四個老婆，是什麼光彩的事嗎？你以為時芙會因為你在這段搖搖欲墜的婚姻里引入了別人，就吃醋回來嗎？不會，她只會更討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