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穗落地上京,是晚上10點多。
她原本還想在機場附近吃個宵夜,再打車回家。
誰知,剛取完行李,就有人過來問,「請問您是溫穗,溫律師嗎?」
溫穗沒弄清狀況,點了點頭。
「有事?」
那人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後,隨即對後面的人招了招手,接著,一幫扛著長槍短炮攝影器材的人圍了上來。
他們的麥克風上都寫著某某媒體,是記者。
溫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警覺的後退了半步。
【溫律師,最近陳若若生病了,您知道嗎?】有一個記者率先開口。
溫穗腦子本來就快,她迅速反應過來,一定是有人扒出了她和陳若若之間的關係,記者們來問骨髓配型的事。
她不跟捐骨髓給陳若若,便想用輿論的力量道德綁架她,這麼賤的事,只有三個人會做——
陳學殷夫婦和凌淵。
溫穗頓時心頭火起。
她本可以處理的圓滑一點,可就是不願意。
溫穗頓時打起精神,馬上對著媒體笑靨如花。
【聽說了,我想一定是因為陳小姐平日裡壞事做的太多,遭報應了。】
這句話直接讓在場的記者全都愣住了。
他們原本還想著溫穗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拒絕接受採訪或是搪塞過去,連怎麼套話的話術都想好了。
沒想到,她回答得這樣坦蕩,把在場的人都整不會了。
提問的記者都結巴了,【那,那溫律師,外界都傳您和陳小姐是同父異母的姐妹,這件事是真的嗎?】
溫穗不知道這件事傳達給外界的是怎樣一個版本,可她知道必然是對她不利的。
她臉上的笑容依舊燦爛,心裡卻膈應得想吐。
【這件事我是不承認的,我沒有父親,怎麼跟陳小姐同父異母呢?】她說。
句句都在意料之外,可記者不得不硬著頭皮問下去。
【現在據說陳小姐如果找不到骨髓配型,也就只剩一個多月的壽命了,溫律師,您願意去做一下骨髓配型嗎?】
不願意,陳若若剩一個月壽命跟她有什麼關係,明天嘎了才好呢。
溫穗斂了笑容,定定地看著提問的記者,反問道,【如果一個人不僅破壞了你的原生家庭,還插足了你的婚姻,讓你不得不流掉肚子裡的孩子,才得以保全自己,那她得了白血病你會捐骨髓嗎?】
記者被溫穗問得啞口無言,張著嘴怔仲了好半晌。
【我……我……】他吭哧了許久也沒說出一句囫圇話。
見他下不來台,記者里有一個個自恃口齒伶俐的,搶白道,【可你們畢竟有血緣關係,溫律師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陳若若死吧?】
還真是處處都有活聖母,晦氣。
於是,溫穗多看了兩眼那個記者。
記者被她盯得渾身不自在,縮了縮脖子。
【你們也這樣認為嗎?】她環顧四周,問其他記者。
周圍突然安靜下來,沒有人敢作聲。
溫穗嗤笑一聲,直接奪過了離她最近的麥克風。
【不管你們是誰派來的,要把這些話發到哪個平台,現在,豎起你們的狗耳朵聽好了】
她一字一頓,中氣十足。
【誰也別想用陳若若的病道德綁架我,她得病,我沒有放掛鞭炮慶祝一番,已經夠仁慈了。】
【如果哪天我真的給她捐了骨髓,一定不是出於自願,是受了資本勢力的威脅,請替我報警,而不是輕飄飄誇我一句有格局。】
溫穗口中的「資本勢力」是誰,自然不言而喻。
她一番話態度明確,擲地有聲,一時間,記者們反而沒有人敢送人頭了。
他們面面相覷,神色尷尬,給溫穗讓出了一條路來。
當晚,溫穗又上了頭條熱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