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玊沒料到溫穗會問的這樣直接,微微怔了一下。
「不是,我只是在林靖傑要摔倒時給了他一腳。」
溫穗盯著他的眼睛,「但你知道他會摔倒這件事。」
薛玊並沒有正面回答她,此時,他臉上的神色讓人捉摸不透,「這是你的第二個問題嗎?」
當然不是。
於是溫穗也沒有再揪住這件事不放,而是說,「你調查過我,想必也知道我是溫廷嶼的外孫女,當年我外公被查,也是因為拍到了假貨,被懷疑洗錢。」
「所以他洗了嗎?」薛玊問。
「沒有,都是陳學殷洗的,但我外公是溫氏集團的法人代表,替那個垃圾背了鍋。」提起陳學殷,溫穗的語氣很輕蔑。
薛玊看她的眼神帶了點興味,「可他是你父親。」
「生物學上的父親而已,」溫穗說,「我以此為恥。」
薛玊對這件事沒有過多評價。
「薛先生,我的第二個問題是,這兩件事是同一批人,或者說,同一個組織所為,對不對?」
薛玊眯起眼來,「你猜呢?」
「我猜是的。」
「你猜是,那就是。」薛玊說,「所以,你的第三個問題呢?該不會準備問我,那些人分別是誰,叫什麼名字吧?」
溫穗還真沒有這麼想過。
她早在大二的時候就開始接觸世態炎涼,不至於天真到覺得自己幫薛玊抱個孩子,就能從他嘴裡套到這麼核心的信息。
何況,如果薛玊不是他們的人,他也未必知道。
「那倒沒有。您能跟我說這些,已經很感謝了。」她誠懇地道謝。
「至於第三個問題,我暫時沒想好,薛先生先欠著吧。」
這樣說著,溫穗就要起身離開。
誰知,睡夢中的餅餅翻了個身。
溫穗伸出手臂擋著,她才不至於滾到座椅腳下去。
餅餅雙手抱住了她那條手臂,帶著口水的吻落下來。
她好像把那條手臂當成什麼好吃的了,啃了好幾口。
力道不重。
溫穗的手臂被啃得濕噠噠,痒痒的。
她低頭看著肉乎乎的小女孩,整個人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根本動彈不得。
催產素的威力,溫穗算是領教了。
餅餅沒有睜開眼,她吧唧著小嘴,在睡夢裡囈語,「媽媽……」
可憐的小孩,這么小就離開了媽媽。
溫穗的心軟成了一鍋粥。
她撫摸餅餅的頭,將她額前的碎發撥到耳後去。看著她可愛嬌憨的睡顏,眉梢眼角都是溫柔。
此時,薛玊的聲音清清冷冷的響起,「溫律師真厲害,只見了兩次,就把我女兒迷得神魂顛倒。」
溫穗抬頭,發現薛玊又恢復了初見時的冷漠,看她的神情好像在看一個混蛋入侵者,不速之客。
他應該是誤會了。
他一定覺得自己城府很深,為了接近他在刻意討好餅餅。
而且,自己的孩子,管其他人叫爸爸媽媽,換了哪個人都會不爽。
可溫穗何其冤枉,昨天救餅餅純屬意外,而今天,是他硬塞到她懷裡的。
算了,沒必要在這種事上爭輸贏,道歉就好。
「抱歉,是我太沒有邊界感了。」溫穗說。
接著,她慢慢把自己的手臂從餅餅懷裡抽離出來。
「再見,薛先生。」
薛玊眸色幽深,沒有作聲。
於是,溫穗對薛玊點點頭,直接離開了。
溫穗回酒店,只覺得雙臂酸痛,渾身發軟,晚飯都沒有吃,便直接躺下了。
迷迷糊糊不知睡到什麼時候,被門鈴聲吵醒。
溫穗以為是客房服務,揉著惺忪的睡眼打開門,「不需要……」
是凌淵站在了她門口。
在她把門關上前,他擠過來,站在了門口。
看溫穗的眼睛發直,「我有事要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