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穗抬頭看薛玊帶了點厭棄的臉,只得硬著頭皮,尬笑著打了聲招呼,「薛先生,好巧。」
薛玊淡淡地垂眼看她,聲音里聽不出情緒,「你盯了我一晚上,不巧。」
溫穗:「……」
沒想到,薛玊居然早就發現了她。
也是,他那些年出生入死,過著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不至於這點警覺性都沒有。
而那個管薛玊叫爸爸的小女孩,險些摔倒又猛地被抱住,顯然也被嚇了一跳。
她任由溫穗把她抱在懷裡,呆呆地看著薛玊。
「餅餅,謝謝這位漂亮阿姨。」薛玊對小女孩說話,語氣都柔軟了許多。
居然叫餅餅,好可愛的名字。
餅餅也毫不認生,扭頭抱住溫穗的脖子,對著她的臉頰親了一口,「謝謝姨姨。」
帶著點口水的吻,濕漉漉印在臉上,溫穗的心都化了。
她看餅餅也就兩三歲的模樣,肉嘟嘟的,扎一個沖天辮,笑起來甜甜的,怎麼看怎麼可愛,突然就想到了一個月前失去的孩子。
也不知道寶寶是男是女。
她和凌淵都長得不錯,如果寶寶還活著,生下來大概也這樣好看吧。
於是,她看餅餅的眼神又溫柔了幾分,聲音也不自覺放柔,「不客氣,餅餅。」
她跟小女孩說話,人一直蹲在地上,沒有留意薛玊探究的眼神。
「哎呦,小祖宗,你什麼時候睡醒的?」
突然,一個保姆模樣的人衝過來,對薛玊囁喏道,「先生,剛才小姐在睡覺,我就一眼沒看住,小姐就跑來了。」
薛玊點點頭,俯身從溫穗懷裡把餅餅接過去,親了親她的額頭。
柔聲哄道,「餅餅,跟張姨回去睡覺,好不好?」
小女孩乖巧地點點頭,又對溫穗咧開沒有幾顆牙的小嘴笑了。
「漂亮姨姨,再見。」
薛玊一直目送著保姆把餅餅抱著遠去,才收起了臉上的慈愛,再看向溫穗又是那副冷淡的神色。
「你是誰?」
薛玊眼裡的殺氣太重,看得溫穗心裡忐忑。她悄悄深呼吸,手指蜷縮起來,「我是楚胤的表妹。」
薛玊劃了根火柴,又給自己點上了雪茄,他坐回了躺椅上,閒在在看她,「你的意思是,楚胤要你來調查我?」
「當然不是!」溫穗下意識反駁。
這事不該給楚胤添麻煩。而且,她全程跟個變態似的盯梢薛玊,倒也談不上調查。
薛玊的眼神直白地掃在她的臉上,他明明一句威脅的話都沒說,神色也只是有些冷漠,並不狠戾,可不知怎麼,溫穗就是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我第一次來卞城,想讓表哥帶我見世面,才來你生日會的。我看你真的好特別,就一路跟了來……對不起!」她拿出了信口胡謅的本事。
而薛玊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對她的話,沒有說信,也沒有說不信。
過了許久,才突然說,「你該慶幸自己剛才救了我女兒,不然,盯了我一晚上,想就這麼離開,怕是沒那麼容易。」
這一片有稜角的石頭很多,餅餅如果摔倒下去,後果不堪設想。在這個角度說,溫穗的確是救了她。
但溫穗衝過來時,並沒有考慮這麼多,一切都是她下意識的反應。
她自己總結是因為剛終止妊娠沒多久,催產素還在分泌,導致的母愛泛濫。
「所以,趁我後悔前,趕緊離開這裡。」薛玊說。
待溫穗想說什麼,他已經獨自轉身,撇下她走了。
*
而凌淵得知溫穗在卞城的消息,還是在新聞上。
新聞用很大篇幅報導了薛玊的生日會,以溫穗的顏值,自然會被攝影師偏愛。
哪怕凌淵沒有刻意關注,也在好幾張照片上看到了溫穗那張絕世的臉。
她去卞城做什麼?
等等,旁邊的男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