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險招

  顧明昭這句話,讓周圍的氣壓都低了下來。

  陳玄先明白過來,連忙拍了顧明昭手背一下,「亂說什麼!專心喝酒!」

  他順勢奪過了那人的手機,倒扣在桌上。

  眾人不知道凌淵和溫穗離婚的事,卻也隱隱約約知道兩人的婚姻有點問題。

  此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凌淵握著酒杯,五官在霓虹的映襯下不太真切,他淡淡開口,「陳玄,給我。」

  「你聽他們瞎說呢,看錯了。」陳玄沒有把手機給凌淵,而是直接還給了那人。

  那人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卻也察覺出了氛圍不對,直接把手機放到了褲子口袋裡。

  「來,讓我們祝顧少在國外開拓一番新事業。」有人舉著酒杯轉移話題。

  接著,眾人便附和著舉起了酒杯。

  凌淵也跟著舉起來,他的神態越發得虛幻起來。

  凌晨,眾人分開,作鳥獸散。

  陳玄跟著凌淵一路走到停車場。

  「凌淵,結束了就結束了。放過溫穗,也放過你自己吧。」

  「那天是上個月底,第二天溫穗就流產了。」凌淵又說。

  陳玄沉默良久,才凌淵沒有停下腳步,也沒有回頭看他。

  「他說的那個人就是溫穗,一起喝酒的人是沈擴。」

  陳玄抿了唇,不知道該說什麼。

  乾巴巴開口,「不管怎麼樣,你們這段婚姻,早點結束對誰都好。你們這個狀態,即便硬把孩子生下來……」

  凌淵猛地回頭,定定地看著他。

  陳玄突然就閉了嘴。

  凌淵到了自己車前,司機下車,恭恭敬敬地替凌淵拉開車門。

  他坐進去,一句道別的話都沒有說。

  「少爺,回老宅嗎?」司機問。

  凌淵臉上的神情讓人捉摸不透,「去找溫穗。」

  接到凌淵電話時,是凌晨1點,溫穗剛勉強進入夢境。

  她坐起來,人很煩躁,「凌淵,有病就去治,大半夜給人打電話,你抽什麼風?」

  凌淵的聲音又空又遠,「溫穗,我在你樓下,如果不想讓我上去砸門,你就下來。」

  郭纖凝這幾天難得沒有流連夜店,她每天從公司回來基本上都陪著溫穗,此時也剛睡下沒多久。

  溫穗只好起身,穿著睡衣出了門。

  今夜的星子和路燈都很亮,凌淵靠著路燈杆吸菸的模樣,像一幅畫。

  於是,溫穗想起讀書時悄悄寫給凌淵的情詩——

  想悄悄吸一口你銜在唇間的煙

  對著黑夜吐出一片雲來

  那個她用心愛過的人,如今,她只覺得陌生。

  凌淵遠遠地看到了溫穗。

  他把煙碾熄在垃圾桶里,邁著修長的腿走過來。

  不知怎麼,溫穗嗅到了一絲危險來臨的氣息。

  她穩了穩身形,面上不動聲色,「有事?」

  「我從心理醫生那裡要到了你去諮詢的原因。」凌淵說,直直地看著溫穗的臉。

  溫穗怔了一下,「心理醫生不會泄露客人的隱私,不然以後他在這一行都很難立足。」

  「他可以不做這一行,我給了他幾輩子花不完的錢。」

  溫穗咬唇不語,她顯然相信了他的話,神色緊繃了許多。

  凌淵步步緊逼,直接把她逼到一棟樓的角落裡,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看他的眼睛。

  咬牙道,「溫穗,你既然是被陳若若推流產,應該去做創傷後應激障礙的治療,而不是求助心理醫生如何消除墮胎後的負罪感。」

  他的神色太認真,表情又太憤怒,以至於溫穗徹底信了。

  她垂下眼,「那一億的賠償和房產我本來就沒想要的,我會如數奉還。」

  至於這個泄露別人隱私的無良醫生,她一定會追究到底。

  「呵,」凌淵嗤笑一聲,放開了鉗制溫穗的手,「醫生什麼都沒說,我詐你的。但顯然,你心虛了。」

  他來的路上讓人查了溫穗那一晚的消費記錄,298塊,兩杯威士忌。

  這當然能反應她不在乎肚子裡這個孩子,可也不能代表第二天她就是有意撞上那個台子。

  於是,凌淵兵行險招,詐了她。

  這個心理醫生是溫穗一直在用的,她為人謹慎,自然不可能直接說這些信息給他。

  她只說自己在流產後抑鬱症有加劇的情況,夜夜失眠,感覺對不起這個孩子。

  而凌淵說的這些,也算是對上了。

  沒想到凌淵這麼陰險,溫穗想,她果然是最近沒睡好,神情恍惚,居然三言兩語就被人忽悠了。

  她垂下眼,「我當時氣壞了,不記得是自己摔得,還是陳若若推的。但我也沒有追究她任何責任,是你的指證把她送進了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