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穗的腳步明顯頓了一下。
但她沒有停,依然自顧自往門口的方向走。
凌淵追上她,直接攔住了她的去路。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溫穗訝異地挑了挑眉,這也是她想問凌淵的話,不過她不可能問出口。
「我覺得我沒必要跟一個前夫匯報行程。」
凌淵被溫穗噎得愣了一下,卻終是沒有反唇相譏。
他又恍然想起前幾天才下過暴雨,於是問,「你現在情況加重了?」
溫穗眼神平靜毫無波瀾,「凌總,不要試圖探聽別人的隱私。」
此時,正好有人從門外進來,凌淵讓開一條路,溫穗也就勢越過他離開了。
溫穗和凌淵恰好是同一個心理醫生。
但這行有對患者情況嚴格保密的規定,任凌淵怎麼問,那個醫生也不肯透露溫穗的情況。
凌淵去的時候是下午兩點,等從診所出來,天都黑了。
他的嘴嚴,表達欲又低,心理醫生聊了半天,也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收穫。
「凌先生,你總這樣防備,我很難進行下去。」他說。
「實在不行,就只能催眠。我有個朋友是很厲害的催眠大師……」
「再說吧,」凌淵打斷他,直接出了門。
這段時間他身心俱疲,整個人像被掏空了一樣。連平日裡最擅長的工作都有些分身乏術。
司機在停車場等他,坐到車裡,凌淵習慣性地閉眼深呼吸,試圖讓自己放鬆下來。
陳玄的電話打來,「明昭要出國了,待會兒一起去喝兩杯吧。」
凌淵揉了揉眉心,「我現在去不了酒吧,太吵。」
陳玄說,「知道你怕吵,我在上次咱們喝酒的那家靜吧定了卡座。你最近太緊繃了,出來放鬆下。」
凌淵想了想,「嗯」了一聲。
自從顧明昭去溫穗的直播間裡表白後,凌淵有意疏遠了他,的確有陣子沒見了。
眼下,他父母嫌他在國內是個不成器的,想送出國鍍金,沒個一年半載是不會回來了。
他的確該送送他,也該喝兩杯放鬆下。
晚上9點,凌淵如約到了那家酒吧。
卡座上除了顧明昭和陳玄,還有幾個顧明昭的朋友。
那幾個人見凌淵過來,紛紛起身敬酒。
「凌少,有日子沒見了。」
「是啊,凌氏還是那麼帥。」
「你可是瘦多了……」
他們和凌淵不熟,卻都是生意場上的人,自然是八面玲瓏,對凌淵很奉承。
凌淵點點頭坐下來。
顧明昭看他的眼神便有點愧疚。
「凌淵……對不起。」
不知怎麼,他總覺得溫穗和凌淵離婚,和他有一定關係。雖然溫穗連個眼神都不肯給他,他換著號打電話都被她拉黑了。
凌淵舉起酒杯,「不說這個,喝酒。」
「誒,好!」顧明昭忙端起酒杯和凌淵碰了一下,「我明天就走了,希望你照顧好自己,還有你。」
顧明昭又看向陳玄,眼淚汪汪,「郭大小姐不是你的良配,你……」
當著外人的面說這個?陳玄想把顧明昭這個大傻子按到桌下去。
於是,他毫不客氣地在桌下給了顧明昭一腳。
顧明昭「哎喲」一聲,才發現自己不妥,趕緊閉了嘴。
說話間,有個身材苗條,打扮時髦的女孩和她的男伴從外面進來。
顧明昭尬笑著轉移話題,「快看,美女,環球小姐也不過如此了吧?」
於是,除了凌淵之外的眾人看過去。
「美是美,也沒有那麼誇張啦。」其中一個朋友用英文說。
他和顧明昭相反,是自小在國外長大,剛回上京。也是眾人里唯一一個沒有出言奉承凌淵的。
「我前兩天也是在這裡,見到過一個超美的,我感覺我這輩子都不會忘!」
他說著,打開手機,從相冊里調出一張照片來。
「吹牛,我看看!」顧明昭用英文回他,把臉伸過去湊熱鬧。
「這不是溫穗嘛,一起喝酒這人……」他聲音越來越小,整個桌突然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