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9:00，張霽敲門，「老闆，有一位姓沈的先生說跟您約了時間。」
該來的還是來了。
凌淵揉揉眉心，他現在頭痛欲裂。
「請他進來。」
來的人當然會是沈擴，看得出來，溫穗很信任他，他們是最好的工作拍檔。
沈擴進來，穿的中規中矩，臉上也沒有過多的情緒。
「您好，凌總。我接受了溫穗女士的委託，來跟您談離婚事宜。」
「請坐，沈律師。」
凌淵把準備好的東西遞上去。
「這是我給溫穗的離婚補償。」
他給她準備了上江區的一套別墅，和一個億額度的保險。
「這個保險每年能打到她卡里三百多萬，一直到40歲。之後本金可以取出，想必40歲的她已經功成名就，這筆錢會在她需要的時候幫大忙。」
這當然不是用一晚上時間準備出來的，而是前幾天送禮物翻車後，凌淵給她準備的補償。
準備這些的時候，他自己都忍不住苦笑。
人就是這樣，不喜歡的時候，跟她說句話都嫌麻煩，喜歡了，事事都想為她考慮。
要考慮到40歲，50歲，一輩子。
沈擴顯然早就料到了他會有這一招，不動聲色的推回去，「溫穗說不想從凌家帶走任何東西，我不能違背她的意願。」
接著，他又送上自己手裡的文件袋，「這裡面有張卡，卡里是溫穗還給您的二百萬，還有那輛法拉利的行車本。」
沈擴又拿出離婚協議書，客客氣氣遞過去，「凌總，麻煩你簽個字吧。」
沈擴的神態，跟溫穗尤其像，禮貌客氣，情緒不達眼底，像到人吃醋的程度！
不過，他有什麼資格吃醋？
看著沈擴的臉，想起溫穗，凌淵已經疼麻了的心口像被人又杵了兩拳。
已經感覺不到痛了，只有……無能無力。
他從小運籌帷幄，事事都有勝算。
如今，卻辜負了自己的愛人，把一步之遙走成了萬水千山。
看著她越走越遠，只覺無能為力。
凌淵恨死了這樣的自己！
心裡百轉千回，面上卻依然一副冰山臉。
他的語氣冷冷淡淡，「你回去告訴溫穗，凌家不會虧欠別人，如果想兩清，要我在離婚協議上簽字的唯一要求，就是她接受我的賠償。」
沈擴怔了一下，道，「那你稍等，我出去打個電話。」
說實話，作為溫穗的同事，並肩作戰的戰友，沈擴當然覺得她該拿這個錢。
只是溫穗不要，他自然不能替她做這個主。
沈擴出去了一會兒。
再回來便說，「溫穗說謝謝您的補償，您簽字吧。」
溫穗不想跟他扯皮了，戰線拖的越長，她就越煩躁。
凌淵點點頭，再也沒什麼話說。
他這一生簽過無數個名字，做過無數大大小小的決策。
只有這次，他的手背青筋暴起，用了好大的力，才把自己的名字簽了上去。
那個「淵」字的最後一筆，劃破了紙，漏出底下暗紅色的桌面，像一個細長的傷口。
「感謝凌總配合。」沈擴抽走合同，貼心地替凌淵帶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