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這話時，溫穗臉上帶著濃濃的嘲諷。
她的鼻子被貼了醫用紗布，一隻眼睛是腫的，臉上還帶著沒有擦乾淨的血跡。
即便這樣，所有人的神色都在讚嘆她的美貌，錯不開眼。
凌淵當然也不例外。
溫穗看他的眼神篤定又倔強，凌淵喉嚨發緊，「我沒想堵你的嘴，如果是她，該怎樣就怎樣。如果不是……」
溫穗打斷他，「不可能不是，我對陳若若的人品有信心，她就是得做出這種事來的人。」
剛發生了溫穗被偷拍的事，凌淵甚至想不出任何替陳若若辯解的話。不止溫穗，他也懷疑那人是陳若若。
溫穗看著凌淵的眼睛，正色道，「如果查出來是陳小姐，只希望凌總不要以權壓人，不讓我走法律程序。」
凌淵被她噎得心口好像堵了口氣，怎麼也順不過來。
他揉了揉眉心，聲線平直，「如果是若若，我會親手把她送進監獄。」
「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溫穗說，隨即揚起一個笑臉，「希望到時候凌總能說到做到。」
很快到了醫院。
院方一邊安排整形科手術，一邊又緊急讓婦產科檢查了胎兒的情況。
「這孩子挺皮實，沒什麼大礙，吃點安胎類藥物就行。」婦產科醫生檢查完說。
聽完這話，溫穗的臉上浮現了一抹遺憾。
凌淵看在眼裡直蹙眉，這是什麼意思？孩子平安，難道她不該高興？
後來，溫穗被推進了整形科手術室。
凌淵坐在手術室外面，想起她滿臉是血的模樣，只覺得透不過氣。
他打張霽電話，那邊也剛從警察局做完筆錄出來，給他打預防針，「這件事好像跟陳小姐有關，具體要等警方調查結果。」
凌淵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也沒有說什麼。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護士突然從手術室出來，對著外面喊，「溫穗家屬在嗎？」
凌淵在長椅上起身，迅速走過去，「怎麼了？」
護士急道，「你太太不聽勸，偏要做個歐式鼻樑，她的皮肉條件不允許。要不你進去勸勸？」
溫穗是那種很東方的美，皮肉緊緻，尖窄的下巴，狐狸眼，柳葉長眉。
她的鼻樑在東方人里算高的，這也是她臉上清冷感的來源之一。
但這個絕對高度跟歐洲人是沒法比的。
凌淵進去時，正聽她跟醫生說，「我喜歡高鼻樑，既然都要手術了，就給我加高。」
醫生苦口婆心，「女士，你的皮肉太緊緻了，鼻子沒辦法再墊高，哪怕真的能墊高，也會跟整體面部不協調。其實修復成原來的樣子就會很美了……」
「不，」溫穗打斷他，「我討厭原來的樣子。」
「可是您很美……」
「整容手術不該參考病人的意見嗎？」溫穗堅持。
癥結所在只有凌淵才知道。
他突然有點心疼，該死，他之前做了什麼啊！
「你跟她不像，不用墊高鼻子也不像。」他幹著嗓子開口。
溫穗轉頭，似笑非笑看他，「凌淵，說這話你自己信嗎？」
要不是這張臉，她又怎麼會跟他有這樣的孽緣！
凌淵站在手術室門口，心口發疼。
「溫穗，不要任性。沒有人會把你們搞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