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風在一旁訕笑著，「若若，你別多想，也許最近凌總心情不好呢，他心裡只有你……」
「別自欺欺人了！」陳若若橫了他一眼，氣得五官都扭曲了。
「現在你給凌淵打電話，10回里他有8回都不接，你難道不清楚？剛才他還讓我把你辭了！」
李曉風神色尷尬不已，「要是這麼說，的確有點不一樣……」
「有點？他現在跟變了個人一樣！」陳若若氣急敗壞，「一定是溫穗那個賤人跟他說了什麼！」
李曉風說：「畢竟溫穗懷了凌淵的孩子，男人對於開枝散葉都有執念，凌家老太太又天天在耳朵邊念叨，他難免心思活絡……」
聽李曉風這樣說，陳若若眼神里都是怨毒，「懷孕算什麼本事，她也得有命生下來！」
*
凌淵回到凌公館時，天色尚早。
他照例先去看望老太太。
老太太一見凌淵，頓時神色警覺，「淵兒，你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是不是聽說了什麼？」
凌淵頓覺好笑，「奶奶，您是不是聽說了什麼？」
不用問，老太太一定知道溫穗開直播的事。
「這件事怪不得小穗。」老太太神色更加嚴肅起來，「陳若若的原告突然撤訴，淵兒，一定是你以權壓人。小穗只是在維護她自己的基本權利。」
「你要是因為這件事為難她，那奶奶第一個反對！」老太太說著，情緒激動地站了起來。
凌淵趕忙扶老太太坐下，嘴上哄道，「這事的確是若若不對，我只是覺得她還年輕，不能就這樣斷送了前程，才願意幫她。溫穗這樣做無可厚非，我不會怪她的。」
老太太一聽陳若若的名字就心裡厭惡，「她年輕不能斷送前程？那人家好好的財務公司就活該背鍋？」
凌淵垂著眼，不敢作聲，心想：倒也不活該，畢竟他給的那些錢，夠這家公司掙一輩子了。
「那小穗大著肚子努力了那麼多天，就活該所有心血打水漂？」
凌淵怔了一下，他不是沒想到這一點，他甚至讓博瑞把律師費翻倍給她。
他覺得，工作無非是為了賺錢，既賺到了錢，又不需要費口舌，溫穗也不算虧。
顯然，她不這麼想，她氣得要命，一定又在嘲笑他是個高高在上的資本家。
凌淵心裡有點不舒服。
「是我沒想到這一點……」
老太太看凌淵神情鬆動，自己也緩和下來，開始語重心長，「這不是錢的問題。小穗那麼清高的女孩子，在這種是非黑白這樣分明的事情上，是不會含糊的。你為了陳若若，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地打壓她，她該多傷心啊。」
是嗎？她會傷心嗎？
「人啊，還是要把心放當間兒。小穗在外面什麼樣你也看見了，她眼裡容不得沙子，性子傲得很，你說陳若若跟你同生共死，怎麼不想想小穗為了你，壓抑自己的本性，兩年多來這樣低眉順眼。」
凌淵喉頭髮堵，「溫穗前陣子對您那樣不尊敬，您還覺得她是最好的孫媳婦人選嗎？」
提起這件事，老太太深深地嘆了口氣，臉上都是自責，「這怎麼能怪她呢？說起來奶奶就慚愧，奶奶沒有過過太苦的日子，有的事兒就想得不那麼周全。當時就覺得，小穗不說，一定是不需要幫忙。錯就錯在，奶奶知道她那麼難，不主動幫她也就罷了，到最後還拿這件事來當籌碼，也不知道她該多寒心。」
可見老太太是實打實真心認可溫穗，說起來一臉羞慚。
見凌淵沉默，老太太又說，「別說只是一起被綁架，哪怕陳若若真的救過你的命，你也不是只有娶她才能回報。淵兒，感謝一個人的方式有成千上萬種，哪怕你捐個腎給她，都比娶她合適！」
凌淵深吸了一口氣，依然沒有作聲。
「你自己考慮考慮吧，現在挽回還有機會，別等著你們的協議真的到期，那時候可就什麼都沒了。」太太苦口婆心，語重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