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深秋,他們已經穿上了毛呢,男人裸露的背脊卻能看清一滴一滴的汗水,順著爆發的線條往下落。
臻遠晁莫名舔了一下唇,顧初拍照的角度該死的欲,看得他簡直要撞牆。
高處的男人附身拿起一顆螺絲,扳手用力,後背的肌肉繃緊發力。
他的肌肉與那些在健身房裡刻意練出來的不同,並沒有過於膨大。而是每一塊肌肉都線條流暢,精壯結實,顯然是在長期磨礪中形成。
似完成了第一步,他站起身,汗珠從後頸滑下,順著肌肉的紋理,滑過後背漂亮的肌肉,在陽光下閃耀了一瞬就沒入腰窩,滑進迷彩褲,消失不見.
臻遠晁別開視線,後脊背跟著發熱,喉嚨也莫名乾的厲害。
他不是酒後短片的主,有些片段還被顧初深刻了一下。
「看什麼看,看個男人你也看的乾渴?」顧初翻他一眼,到現在氣還沒消呢。
臻遠晁第一次被懟的不知道怎麼反駁,俊臉微紅,捏著手指鬆了緊,緊了松。
他媽的,一輩子的英明都在昨天晚上毀了。
臻遠晁眺望遠處,鏡片後的眸子似乎被什麼觸動。
深秋的天空格外明朗,海風卷著浪潮翻騰而過,百來號人有條不紊,仿佛回到了最原始的初期,平日高傲的工程師們都打著赤膊。
原始的爆發力,汗水和熱血,高喊著口號將貴重的機器運上了貨船。
再抬頭看,秦朝暮已經轉過身,半邊陰影,半邊陽光,結實的肌肉線條被汗水淌濕,和他同樣眺望著遠方。
他立於高處,潮濕的短髮在陽光下熠熠生光。側臉堅毅,眸光悠遠。
偶一低眸,目光相觸。
臻遠晁立刻別開了視線,心跳莫名加快,更是煩躁。
從小恪盡職守長大的貴公子一輩子都在容器中長大,設定好的路線,該遇到到人,進入的圈子……
可所有的詭異都在這一年碰到了。
顧初撞車逃逸,跳橋假死,亦或者被秦朝暮揍了一頓,甚至昨天晚上和這人干到了床上,摸到了、貼到了,碰到了。
相對來說,昨天晚上的震撼來的比顧初三番四次設計更洶湧些。
顧初:我草!這麼簡單嗎!
男人從高處一躍而下,似乎朝這邊來了,臻遠晁梗著脖子把視線別的更遠了。
余光中,單手撐跳,右臂線條隆起,腰部線條緊繃,利索落地,半身陽光都染了荷爾蒙。
一身妥帖毛呢外套的貴公子,挺拔而斯文,金絲眼鏡疏離而矜貴,他面朝大海似乎在遠眺,然後……
錘了錘胸口。
一下。
兩下。
三下。
秦朝暮腳步一頓,詭異覺得遠處兩人的視線有意無意都在他身上轉。正巧被一個拿著圖紙的工人截住,便撿起搭在機器上的襯衫。
陽光正好,微風不燥。
臻遠晁抿了一下唇又看過去,正見秦朝暮微垂著眼瞼在單手扣扣子,修長的指尖漫不經心的一顆一顆,黑眸裡帶著慣性的柔和,似在說些什麼。
他拍了拍工人的肩膀,看過來。
臻遠晁又別開眼。
顧初光明正大的欣賞秦朝暮的好身材,可注意力一點一點被臻遠晁吸引。
這個高傲的銀海城總裁等在旁邊,還別著身子,安靜的……不可思議。
她就站在他身側,剛好透過那點鏡片縫隙看清褐色的眸底,睫毛微動,看一眼秦朝暮,又瞥開。
「臻遠晁?」顧初伸著腦袋意味深長的問,「秦朝暮好看嗎?」
臻遠晁嗤笑一聲,轉身離開,忽似想到了什麼,又走了回來。
他憑什麼離開?
就聽顧初喊道:「秦朝暮,你過來。」
等秦朝暮走過來的時候,石頭抱著三個禮盒走了過來,顧初喜滋滋的打開一個最小的。
「喜歡嗎?」
是一個做工精緻的打火機,秦朝暮接過來,拇指按下,發出一道清脆的聲響,嘴角微勾,「謝謝。」
卻聽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花我的錢買的,還謝嗎?」
秦朝暮看向臻遠晁,漆黑的深眸對上鏡片後狹長的褐色玻璃珠,後者先行避開。
臻遠晁別著身子站著,閉了閉眼,煩躁的要死。
秦朝暮的右臉頰擦了點機油,在汗水中暈染到下顎,似給那張輪廓分明的臉添了些粗獷。
等了半天,顧初盡在旁邊介紹那兩個鬼什子的禮物,皮帶,手錶。也不提醒秦朝暮臉上弄髒了。
臻遠晁默默的錘了錘胸口。
憑什麼花他的錢給這小白臉……
都是他買的,都是他買的!
「喜歡嗎?」顧初問。
「嗯。」只單一個字。
臻遠晁深吸一口氣,捏在褲兜里的紙巾鬆了緊,緊了松,最後自己掏出來擦了擦,仍掉地上,用腳踩。
顧初皺著眉看著背對著的男人想給上一腳,但介於今天是離別的日子,硬生生將那點怒火壓了下去。
「吃飯了嗎?」顧初問。
「沒。」
「那我們先去吃個飯吧。」
默了默,男人開口,「可能來不及了。」唇瓣漾出一點弧度。
背對著的貴公子莫名看了看手錶。
似發現自己下意識的的蠢動作,暴躁的轉過臉,「能就能,不能就不能,什麼叫可能。這點時間把控不了還去H國扛什麼大旗!」
似萬物寧靜,唯海浪翻湧。
片刻的寂靜。
臻遠晁氣悶的又想錘胸口了。
顧初惱怒錘過去,「臻遠晁,誰請你來了!我送我家的人,你來幹什麼!」
臻遠晁別著臉,任由她錘。
似感受那道深沉的視線還看著自己,便冷冷迎上去,似非常不情願的開口:「昨天,謝謝。」
說完,又別過臉。
秦朝暮默了一瞬,他還不知道顧初乾的壞事,畢竟磕了藥很難記起來。
「嗯。」喉嚨里只淡淡出聲,便看向顧初,「我走了。」
千言萬語,最終就這三個字。
顧初笑笑,「一路順風。」
遠處的人都在送行,沈宏遠也在和幾個骨幹交代著什麼。
秦朝暮看向遠方,走了幾步,忽的停下腳步,轉頭看向臻遠晁。
臻遠晁單手插兜,一副貴公子的矜貴模樣,高冷的瞥向男人,「我和你不熟,別和我說有的沒的。」
實則褲兜里的手指都在不知不覺拽緊,汗毛都張開了。
秦朝暮默了默,又對顧初說,「別被人欺負了。」
聞言,臻遠晁嗤笑一聲,轉身就走。
那姿態,不知道是吃誰的味。(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