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NO84顧小姐她 她這麼欺負人

  第83章 NO.84顧小姐……她 她這麼欺負人

  連呼吸帶出的氣息都在逐漸升溫,狹窄的呼吸間說不出的燙。

  耳邊是大海波濤洶湧的聲音,那是東嶼島最美的東海岸,她最喜歡在那裡嬉鬧,光著腳踩著波浪上,追著潮水褪去又湧出。

  憑著那點本能無意識圈住男人的脖子,發出一點細碎的聲音。

  似感受著那人似乎在配合,甚至是迎合他的吻。

  秦朝暮停了下來,他低頭凝視著那張懵懂緋紅的臉,喉結克制的滾動,眸色又深又暗。

  「好了。」他說,嗓音說不出的低啞勾人。

  顧初怔楞的點頭,一時腿軟的差點掉到了地上,索性男人及時拉了她一把。

  她睜著那雙水光瀲灩的眼,仿佛再次被開啟了新大門。

  每一次,都不一樣,為什麼?

  秦朝暮拉上被子趴回到床上,似隱忍似難過,將臉埋進了枕頭裡,深深的閉上眼。

  顧初回過神來,突然看到他的打著吊瓶的手,嚇的一哆嗦,「秦、秦朝暮、你的血回流了……」

  說罷,慌慌張張去找醫生了。

  秦朝暮這才將臉拔出來,面朝內,額頭滲出一點汗,氤氳的眸色被深深的克制下去。

  等醫生來的時候,點滴已經正常了,只是醫生摸到了他一腦門的汗,略有些意外。

  又用手試了試男人的脖頸,把被子掀開了些,並對顧初道:「發燒可大可小,這個情況晚上找個護工值夜吧。」

  顧初懵逼,似才從剛剛的吻里回過神來。

  她、她是病毒麼,親一下體內的白細胞直接干到CPU?

  等醫生走後,秦朝暮低啞的開口,「不用了。」

  顧初也略有些尷尬,便順勢說:「那我走了。」

  「嗯」

  聽到關門聲,秦朝暮便把臉埋進了枕頭裡,心頭大腦一片混亂,他其實有很多話對她說,譬如,不要讓那人欺負了去,譬如,他要走了……

  又譬如,他可不可以不走。

  但,他沒有立場,連個身份都沒有。

  三年約,很快就過去一年了。

  耳邊卻傳來了遲疑的聲音:「秦朝暮,你是不是在哭。」

  秦朝暮怔了一下,他居然大意到這樣,一個人明明沒出去他居然沒察覺到。

  顧初的共情能力差,不給她看表情她哪裡分辨的出來,於是小心翼翼的哄道:「你別哭啊,還有什麼要求你儘管提。」

  不知為何,那種難過忽然就消散了。

  見秦朝暮的肩膀抖了一下,顧初懵了懵,她本能的覺得秦朝暮在笑,可她越發不敢相信自己的了,萬一是在哭呢。

  顧初又湊的近了些,溫潤的熱氣噴灑在男人的耳旁,「秦朝暮,你先把頭拔出來。」

  然後上手扒拉他的腦袋。

  瞧,臉都憋紅了,差點岔氣了吧

  四目相對間,兩人氣息極近,顧初睜大眼睛看他,一隻手還放在男人側臉上,這長長的睫毛,微微一動便是風情。

  就那眼神……仿佛能將人溺死在裡面。

  耳邊傳來男人暗啞又卑微的嗓音:「顧初,明天我們去看電影吧。」

  顧初:……

  場景專場太快,一時沒反應過來。

  「出院後我就離開了。」他說,「去H國。」

  顧初愣了愣坐直了些,「這麼快嗎?」

  「嗯。」

  顧初心裡莫名不舒服,有些後悔當初的決定了,抿了下唇問道:「去多久啊?」

  「下個月回來一次,而後會長期待在H國,也許半年、一年,也許更久。」

  秦朝從她眼裡看出了不舍。

  卻也只是不舍,沒有其他。

  *

  次日下午,秋日的陽光乾淨又安靜,顧初翹了課跑了出來。

  兩人出現在熱鬧的街角,就像普通不過的年輕男女。

  顧初很少逛男裝店,從表情上來看的出來,非常的新奇。

  「這這這、這些都包起來。」顧初大手一揮。

  服務生恭敬問道:「都按這位先生的尺碼嗎?」

  顧初點頭,後又笑眯眯地對秦朝暮說:「銀龍和你差不多高,也給銀龍也買兩件,免得他說我偏心。」

  唯一的區別就是她會當他是寵物。

  晚上,顧初拉著秦朝暮排著長隊去了市中心最大的電影院,兩人混在人群中就像最普通不過的人。

  顧初臉上的新奇一覽無餘,一隻手抱著一大缽爆米花,另外一隻手拉著男人穿梭在黑暗中尋找自己的座位號。

  「這裡這裡!」顧初高興極了,「我好幾年沒看電影了。」

  秦朝暮只溫柔的笑著,看著她忙忙碌碌。

  先試了試眼鏡,又彎著腰在購物袋裡撿零食,似嫌手裡爆米花礙事,就放到了扶手上的置杯架里,但是試了幾次都卡不進去。

  「型號對不上。」秦朝暮提醒。

  顧初的爆米花是在精品店裡買的,明顯大了一個型號。

  「怎麼會!」顧初又試了試,最終不服氣的使勁一拍!

  「砰——」的一聲,杯身成功的卡進了置杯架里。

  金黃色的爆米花卻飛出了半米高,漫天而下,灑在了附近人的頭上。

  顧初先是一懵,又格格的笑起來,將臉藏進了男人的後背,秦朝暮也跟著笑起來,一隻手默默地牽住那人的手。

  不管時空流過,她與他有過怎樣的糾葛,即便是在很多年後,秦朝暮也一直記得她抬眸望著他笑的摸樣—-——漫天的爆米花籠罩著他們,那笑容那樣的明媚真實。

  「開始了呀。」顧初拉他袖子。

  電影講的是一個小眾題材。男女主角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長大後各分東西,男人回來娶女孩,女孩卻找到了真愛。

  顧初便問,「一起長大,還能成為戀人?」

  秦朝暮思考了下點頭,「會。」

  「那我看到銀龍就想踩上一腳是怎麼回事?」

  「……」

  過了一會後,顧初又問:「為什麼那個男的不直接告白。」

  秦朝暮沒說話。

  屏幕的光柱反射在俊逸的臉上,隱隱錯錯中那雙眸子晦澀不明。

  故事依舊在再續。長大後的女孩交了男朋友,和少年的玩伴漸行漸遠,逐漸,他終於成了一個影子。

  終於有一天,男孩寫了一個紙條放在了女孩的床頭,背著行囊,離開。

  劇情溫柔綿長,無奈卻真摯。

  電影院裡坐著的大多都是情侶,偎依在一起,甚至會掉眼淚。

  顧初往嘴巴里塞了一口爆米花,說道:「我還是不信,銀龍嫌棄我,我也嫌棄他。」

  她又說:「為什麼要走,出海對於當時的社會背景是個高危職業,能不能回來還是另外一說。」

  秦朝暮轉過頭看著顧初,俊美的容顏上那層溫和的寵溺漸變成晦澀和深思,光束打下一片忽明忽暗,看不清神色。

  他終於明白東籬薇最後那幾句話的意思了。

  顧初無法共情。

  她似乎無法融入感情,哪怕只是一個故事。

  「他需要時間。」他說。

  「什麼時間?」

  「時間能沖淡被禁錮的情感。」秦朝暮看著屏幕,眸色溫淡內斂,「也許他也在徘徊……在確定吧。」

  顧初不解,「有這麼複雜?」

  見她咬著吸管,秀氣的蹙著眉。

  秦朝暮溫潤開口,「時間也是那個男生的機會,榮成歸來,身披戰甲,他想站在光里。」

  顧初敷衍的點頭,彎腰去購物袋裡拿零食,秦朝暮似乎又說了一句什麼,她沒聽清。

  「可能站到光里才能讓她看到吧。」他說。

  電影的最後,兩個人在一起了。

  屏幕上出現一排很大的字幕:

  【大多數喜歡你的人,要你的現在。而真正愛你的人,要你的未來。】

  【請相信,你等的那個人也在等著你。】

  *

  秦朝暮走了。

  顧初靠在椅子上,懶散的拿了一沓帳單衝著銀龍搖了搖。

  銀龍接過來翻了翻,上面的明細寫的很清楚:住院費,醫療費,以及心理安撫費。

  住院費是三超V的VVVIP房。

  醫療費倒不是很貴。

  但是那個心理安撫費,顧初把給秦朝暮買高奢品的購物票,全部寄了過去。

  銀龍無語的看著顧初,「你……」

  「哦,我沒臉。」顧初懶懶的瞥了他一眼。

  莫名想到了那個電影,手肘撐到桌子上,前傾,朝銀龍勾了勾手指,銀龍以為有什麼陰謀詭計安排給他,便湊了過去。

  「銀龍,你會不會暗戀我。」

  銀龍以為聽錯了,拉開距離,上上下下打量她。

  顧初捧著臉蛋,自我陶醉:「我這麼美,你是不是暗搓搓的喜歡我?」

  銀龍心裡一頓狂風大作不用標點符號的輸出,最終只從嘴裡咬牙切齒擠一個字:「滾。」

  「嘻嘻。」

  看著氣急敗壞離開的背影,顧初笑的不能自已。

  電影什麼的,果然是騙人的。

  銀龍寄出了帳單,心裡默默給那兩個女人點了一根蠟,又為顧初的無恥點了個贊。

  果然年長一歲這玩意也跟著長!

  幾天之後,不出意外的,肖雅就去找了臻遠晁。

  她跟了臻遠晁兩年,很少出現在大眾的視野里,但是臻遠晁的秘書是知道的,經過老闆的允許後,肖雅上了頂樓。

  肖雅長相乖巧,頗有林妹妹的優柔和大學生的清純,待在臻遠晁身邊的時間,也是極其聽話的。連撒嬌的姿態都是男人最喜歡的那一類,偶爾使的小性子,都是生活的調劑品。

  這種經過特意調配過的相處,極度迎合了一個男人對女人的滿足感。

  至少,在顧初出現之前,臻遠晁一直以為這樣也不錯。

  肖雅走進了總裁辦公室,看到了她曾經極度依靠的男人。

  未語淚先流。

  她哭起來,是梨花帶淚的那種,卻不會發出一絲聲音,讓人容易生出憐意。

  其實上次之後,臻遠晁又意將肖雅調離總部大樓,但……他忍了下來。

  就像是一種抗爭,明明潰敗成河,卻輕易不願意承認,不想讓那人看去了他的退讓和服輸。

  「肖小姐,您的水。」秘書意有所指,催她快點。

  「謝謝。」嗓音像水洗的白玉蘭,叮咚輕柔,明明是一副雨打芭蕉的摸樣,偏生擠出一抹笑來。

  中肯來說,是個男人都不忍。

  包括養了她兩年的臻遠晁。

  「先說你的事。」臻遠晁坐在辦公椅里,看不出一點神色。

  大秘關上門,其他幾個秘書小聲問,「臻總真讓她進去了?」

  「嗯。」大秘點頭,又囑咐道:「老闆的事少打聽。」

  坐定後,依稀傳來稀碎的討論聲。

  【如果沒有和顧氏聯姻,肖小姐如今可能上頂樓成為總秘書辦的一員了。】

  【你們聽說沒,當時肖小姐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大學生,出了學校就進了臻氏大樓。】

  【不諳世事?你開玩笑吧,留在臻總身邊的有不諳世事的?連孟潔都被她踢出局了。】

  一陣唏噓。

  大秘咳了一聲,才偃旗息鼓。

  辦公室內。

  時不時傳來幾聲壓抑的抽泣聲,「我們帶著禮品去看那個保鏢卻被顧小姐攔了下來。」

  「我們又去了醫院交醫療費,卻被告知說費用還沒下來,讓我們等。」

  睫毛上掛著星星點點的淚水,似強迫自己放鬆語調顯得平和,這幅樣子更顯得柔弱婉轉。

  「遠晁……對不起,我也不想來打擾你。但是……」肖雅似乎在極力憋住淚水,她從包里拿出律師函。

  「我和琳琳實在是……」最後的尾音壓制在喉嚨口,委屈隱忍。

  臻遠晁拿過律師函,看了費用的所有單據,內容其實也就是嚇嚇人的,只是附帶了賠償費令人咂舌。

  他想起了秦朝暮住的那間超豪華醫療間。

  「我給你的錢呢?」臻遠晁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他向來對女人大方,更何況是跟了他兩年的金絲雀。這費用是有些咋舌,但不至於求到他面前來。

  「我弟弟……」肖雅紅著眼,眼淚掛在睫毛上,悲傷中透著倔強,「那是我的家務事,我能解決的。」

  最終拿著那個奢侈品的羅列價格單,吸了吸鼻子,「可這些……顧小姐也要算進去,琳琳雖然有些家底,可這麼大一筆數目,也不敢開口朝家裡要。」

  似乎忍了又忍,終於眼淚漣漣,「顧小姐……她、她這麼欺負人,我已經不知道要怎麼活……」

  男人眸色流轉深沉逐漸變得莫測,透著股看不透的意蘊,「這件事我會處理,你先回去。」

  等秘書進來,便把帳單遞給她。

  「走我的私人帳戶。」他說。

  這醫療費,臻遠晁本來就準備付的,並不需要多想。

  依舊記得那個男人當時挑著眉問他:你是代表誰付醫藥費呢?

  臻遠晁抵了抵腮幫子,冷笑。果真是跟在她身邊的人,一早就知道她要做什麼了。

  肖雅進退十分有禮,又哭又笑。

  她撲到男人懷裡,「謝謝你,遠晁。」

  似乎發現不妥,又恰合時宜的退了出來,一邊擦著眼淚,一邊朝他笑,嬌嬌柔柔的,像蘸著露珠的小花。

  「對不起……我只是很感謝你,你總是會這樣幫我……」

  臻遠晁看著她沒說話。

  肖雅眼裡的愛慕神色讓他恍惚,好像很久了,很久沒有人這樣看他,將他奉若神明。

  臻遠晁淡漠的收回視線,「你先回去。以後……儘量不要上來。」

  「好。」肖雅擦乾眼淚,乖巧點頭,眼神始終透著崇拜和嬌羞,終於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辦公室。

  臻遠晁拿了一根煙,點了一根。

  若是顧初這般對他……

  喉間傳來低沉的自嘲的笑……

  顧初會這樣對他?她只會張狂的嘲笑他自甘下賤,一個遊戲玩丟了魂。

  *

  而事情並未結束,又過了一周,肖雅又來了。

  她什麼都沒說,期期艾艾的又給臻遠晁一張帳單。

  複查費用外加心理補償款,附帶的資料里提供了價格證書,一款高奢的男士手錶。

  ……

  臻遠晁冷下臉來。

  *

  而,事情依舊未結束。

  半月之後,肖雅又來了。

  她哭的梨花帶雨,將一張帶著律師函的索賠函遞給了臻遠晁。

  依舊是心理補償款,一款價值不菲的皮帶,只是那是出自於基里爾大師之手。

  這一次,肖雅已經撲倒在他的西裝褲腿上,兩隻眼睛都哭腫了。

  (本章完)